当影子走到几丈外——突然停了。
它慢慢回头。
那张“影子版的秦宇”的脸上没有五官,却透露出一种让万古寂灭都要避开的“命权锁定”。
泯光抓住秦宇手腕:“它要吞你。”影子转身。
瞬间整个五十七层的所有影子也同时转身,像是十万条死河全部回头,河水里没有倒影,只有黑洞。
秦宇眉心无声绽开寂源命纹。
影子抬起手。那只黑影构成的手掌握成爪,朝秦宇胸口的命权位置抓来。
泯光反手一挥,湮光裁纹瞬间撑开防御,但影爪落下之时,竟然让湮光像被强行“提前破碎”一样,直接在她手里从未来被粉碎。
秦宇看见了——
这是影子吞主的真正恐怖:它不是在攻击。
它是在吃掉“你下一秒应该发生的一切”。
泯光退后一步,轻声道:“只能你来,这机关只对拥有命权的人发动。”
影子已经逼近。
影爪距离秦宇眉心只剩一寸。
秦宇抬起了手。影子停止。
它微微倾斜头部,仿佛在判断这个动作是否属于“影子自己”。
因为影子只有在“本体追上影子时”才会吞噬,而秦宇的这一抬手,恰好与影子下一步动作重叠。
秦宇低声:“泯光,做好准备。”
他左手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影子,那道影子瞬间凝固。
寂灭纹路从秦宇指尖浮现,那是《未名初寂》的初相波动。
影子颤了。因为它意识到——秦宇正用“无定义”的力量,把影子与本体之间的命线打断。
影子下一秒猛扑。秦宇右手反指地面,轻轻敲落。
无量归渊·寂灭彼岸。黑色圆环从地面升起,透明、无影、无界,像是“存在的反面”被画成了一个圈。
影子的脚刚踏入圆环,被圆环映照出的那一瞬——
它被视作伪魂链心,被判定为“错误的存在”。
被强制从存在中撤销。影子被吸入圆环中心,它无声崩散,如雪落深渊。
所有影子一并失去联动,纷纷从半空断线坠落,重新贴回每个人脚下。
泯光轻吐一口气,湮光从指尖缓缓熄灭:“这机关……你破解得比我预想的还快。”
秦宇看向命渊主殿。就在影子全部归位的一瞬——
殿门缝隙中那道白光忽然剧烈跳动。
像心跳。像呼吸。像某件至宝已经选定了方向。
紫光从门缝深处射出,将秦宇整个人笼罩。
泯光眉间微挑:“它在看你。”
那白光越跳越亮,像是某件极端古老的“文字之刃”终于确认了它的唯一持笔者。
白光突然收缩成一线——
直指秦宇眉心。命渊主殿深处,传来极轻却震碎时空的一声低吟:
“笔之终……应归命渊之外者。”白碑笔·终开始选择。
白光在殿门缝第一瞬跳动时,还只像一簇即将熄灭的火苗;可当它真正锁定秦宇的眉心,整座命渊主殿忽然沉了一息,像是整个五十七层的时间被那光吞进了最深处的命底。
下一刻——轰。
殿门后方,仿佛有一支从未被世界承认的“白色骨笔”,猛然睁开了“自我”。
它没有形体。它先出现的是“概念”。天地忽然只剩下一笔——
一笔拖曳亿万里白光,穿透层界、法则、叙述、命理,把五十七层硬生生划成了两半。
那一笔,没有写下内容。却已经逼得所有规则为之一跪。
泯光的逆光长发无风而扬,眸子里第一次出现凝声的肃意:“小秦子,它……要试你。”
白光宛如白色天火,从殿门深处流淌出,落在秦宇面前,开始凝形。
一支白骨笔落在半空。只一眼,秦宇便明白——这不是武器。
这是‘最终定论’本身。世界所有真理、所有定论、所有结语,在它面前都不够资格称为“最后一句”。
白骨笔稍稍一颤,整个五十七层瞬间被抹成白纸大海。
泯光的身形被“白色静止”冻结,保持着睁眼的姿态,却无法动弹。
秦宇被抬入白色海中,只有一道无形之声在她耳边炸响:
“承载——最终文字之前,你必须证明自身:
你不是被书写的一笔;你不是被叙述的句;
你不是命理的词;你不是因果的符;
你不是存在的记录。”白海无边,无天无地,只有一支白笔,笔尖轻轻垂落。
——考验开始。第一道白光落下。
“若我写下——秦宇从未存在,你可否反抗?”
声音无情、无形,不带威压,却像是在问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