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着饭点到站,站台上都有追着火车卖盒饭的从窗口递进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五块钱一份,一点白米饭上浇点番茄炒蛋,外加两三块肉丸子。
白香兰本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的,但她不吃饱,担心孩子没奶水,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两天的盒饭,给她心疼坏了。
就这样熬过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早上十点,火车终于到了羊城火车站。
白香兰跟被吸干了精气神的丧尸似的双目无神,狼狈又疲倦,她背上大包,手里抱着孩子排队等候下车。
这几天或许是环境变化,孩子胃口不好,白香兰奶涨得厉害。
下车时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胸口磕在火车椅子的尖尖上,瞬间钻心的疼让她佝偻着身子,好半天都缓不上来劲儿。
眼看着列车员催促下车,又只能咬牙忍着痛,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出站口走。
寻着记忆,白香兰花了两个小时才成功找到当初他们租的地下室。
依旧是锈迹斑斑的黑铁门和扑鼻的霉味。
但这次白香兰没有半点嫌弃,甚至怀揣着即将见到许明宇激动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许明宇现在在厂里干夜班,白天应该都在房间里睡觉。
白香兰敲了几次屋里没有响声,心里安慰自己是不是睡得太沉没听见,于是加重了力道。
敲得铁门都快要散架,怀里的孩子也被震醒哇哇大哭起来,依旧没人开门,白香兰这才相信许明宇可能并不在家的事实。
连续几天的颠簸折磨,饥饿困境,加上希望破灭的重重打击,白香兰情绪终于崩溃,再也克制不住靠着墙嚎啕大哭起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失败的人生在脑海里不断回闪,她后悔自己冲动带着孩子独自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羊城;也后悔当初在羊城打工的时候不愿意吃苦,丢下许明宇跑了;更后悔曾经涉及赌博欠下债务将副食店抵押了出去。
明明当初那么轻松又挣钱的生意,却因为她狂妄自大,嫌贫爱富,一切都毁了。
要是当初没有沾上赌瘾就好了......
哭到筋疲力竭的白香兰就这么倚在墙角昏了过去。
怀里的孩子饿了,又没人安抚,哭得嗓子都哑了。
还是中午一对买菜路过的夫妻听见动静下楼梯来看,这才瞧见这可怜兮兮的母子俩。
认真一瞅,居然还是熟人。
这一片住的几乎都是在厂里打工的外地人,大部分都是一个厂的。
去年白香兰一袭艳丽的裙子走街串巷,就连上工都涂脂抹粉,在厂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多人都认识她。
虽然大部分人是在背后骂她“狐狸精”,但也承认她厂花的地位!
这对夫妻当初就是跟白香兰他们一个厂的,王莹一眼就认出来了,拽了拽邓勇的袖子,说道:“这不是那个厂花吗,叫白什么的,许明宇的老婆。”
“真的假的?”
邓勇不太信,因为此刻的白香兰穿着普通的花衬衫,黑色的裤子,蓬头垢面的,脸上也脏兮兮,半点看不出来厂花的影子。
王莹确认道:“绝对是,你快去找许明宇过来看看。”
“行!”
许明宇为了省钱,在白香兰走后就退了这里的房子,转而租了大通铺,跟七八个男的挤一间屋子。
后面因为干活拼命,入了上面小组长的眼,就给安排了工资最高的夜班。
邓勇找上门的时候许明宇正裸着上身,穿着个烂裤衩子,用枕巾盖着眼睛,睡得四仰八叉的。
邓勇上前拽着就开摇,嘴里嚷着:“许明宇,快起来,你媳妇儿带着儿子来了!”
许明宇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被阳光晃得蹙眉,“说啥子胡话啊,别吵我睡觉。”
“你还睡个毛线,你媳妇儿来了,那个白厂花!”
许明宇愣了两秒,接着翻身而起,“你说谁?”
“你媳妇儿,白厂花!”
许明宇这下是真没半点瞌睡了,裤子都没穿就差点冲出去,好在被邓勇拽住,随便套了条脏裤子和白背心就跟着夺门而出。
邓勇走后王莹从白香兰怀里将孩子扣了出来,抱在怀里轻轻哄着,闻着有股子屎臭味儿,应该是拉了。
但又不好去翻白香兰的包拿尿布,就这么一直等着许明宇过来。
许明宇一瞧见白香兰落魄憔悴的模样心脏就跟揪着一样发疼。
这段时间他是生了白香兰的气,想到自己跟个舔狗备胎似的哪个男人自尊心能不受挫?所以愣是拉不下脸给白香兰去电话。
但他绝对没有离婚的想法,更不可能在外面再找个女人组成临时家庭。
白香兰再错得离谱,那也是他少年情窦初开就迷了眼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