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在外厅中怔了怔,向那画像柔声道:“容儿,爷明日要去圆明园住一阵,过些时候,再来看你吧!你,你等着爷回来,哪也不许去……”
他轻叹一声走出屋子,小心翼翼掩上门,仰头深深透了口气,缓缓步下台阶。阶下一片大好春光,玫瑰吐艳,杜鹃怒放,忘忧含娇,牡丹争芳,那都是她亲手栽植喜爱的花卉。那形如酒盅的白玉兰缀满枝头,全无半点绿叶,一树的冰清玉洁,如雪似海,映着明朗的日色,仿佛半空里一片缥缈如雾的白纱帐。胤禛不禁想起当年与玉容亲手植下这树时不过是拇指大小、高不及人的一棵小苗,如今树干已粗至碗口了,亭亭如盖,高几盈丈!他不由得停了脚步,仰头呆呆望着满树花海,脑中蓦然划过一句话: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他鼻中一阵酸刺,不忍亦不敢再想!
恰在此时,院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位明眸皓齿、身形俊修,穿着米白底色宝蓝团花丝绸圆领箭袖长袍的少年郎叫了声“阿玛!”走了进来。这少年正是弘历,这种时候,只有弘历打扰才是被允许的。
每次胤禛在忘月居一呆半日不出来,家人、亲随无一敢去打扰,每每此时,小山总是算着他呆得差不多了,便让弘历进去叫他。
小山如今已不叫小山了,叫钮祜禄.玉珊,钮祜禄.凌柱的养女,雍亲王的侧福晋,爱新觉罗.弘历的额娘。
“阿玛,今天乌先生夸儿子的功课做得好呢!等会儿子拿给您瞧,好不好?”弘历拉着胤禛的胳膊,扬起的小脸满是祈盼。
“好,走吧。”胤禛低笑着,眼光划过那紧闭的门窗,牵着弘历出去了。
云儿、雪儿、李忠等侯在门外,无不敛声屏气、束手垂恭、一脸肃穆。只见云儿恭恭敬敬呈上一封信,道:“王爷,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说是十万火急,请王爷立即拆看。”
胤禛漫不经心接过,随手拆开,取出信笺,才看了两行,浑身一震,脸色大变,灼灼的目光盯着云儿厉声喝道:“怎么不早呈上来!”
吓得云儿及众人都变了色,连弘历也愣住了。云儿不知何故,忙跪下道:“奴婢该死!”
“该死,还真该死!快,备马,出城!马上去!”胤禛一跺脚,甩袖匆匆便走。忽然又疾步回转,拉着弘历温言道:“快回你额娘那去。”弘历忙答应着去了,云儿、李忠等也牵马的牵马、传唤亲随的传唤亲随、替胤禛拿衣裳的拿衣裳,各自忙忙去了,终究不知胤禛到底为何如此失态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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