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念格格、宫女碧菱碧荷一道失踪了!
五月二十三日一大清早,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高松年发现了这个事实,仿佛挨了晴空里一声响雷当头劈下,脑子里立刻懵成一片混沌,然后立刻连滚带爬奔到养心殿报告。
胤禛气得“唰”的一下仿佛全身的血被抽空了:太后无缘无故失踪,别说开国从未有之事,就是上下千年也没听过!
“找!宫里角角落落都给朕找一遍!”胤禛铁青着脸,死死的盯着他,一动不动,眼中极盛的怒意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嗻!奴才,奴才这就去!”高松年腿肚子直哆嗦,内心极度的恐惧令他站立不稳几欲瘫倒。
“站住!这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你们慈宁宫这些狗奴才一个也别想活着!”胤禛又厉声喝斥。
“奴才明白!”高松年立刻表态。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了!他暗暗叫苦,只在心里求皇天保佑太后只是随着念格格在宫里游玩,没有失踪!
高松年还没离开养心殿,当初指派去伺候念儿的宫女秀清便满面不安的进来了,恭恭敬敬请了安,双手过头高举着一封信上前跪下,匀了匀气息,有些惶恐颤声道:“皇、皇上,这是奴婢在太后寝殿里发现的,奴婢——”
“呈上来!”胤禛没等她说完便冷冷打断。
“嗻!”苏培盛连忙接过,恭恭敬敬递到他手中,使了个眼色,秀清与高松年跪安之后悄悄退出。
胤禛三下两下拆开信封,越看脸色越难看,眉头拧在一起,胸口一起一伏显是惊怒之极,最后将信笺揉搓成一团重重扔到地上,拍着桌子哼了一声,神情十分可怖,苏培盛侍立在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去,把容姑姑请来!”胤禛突然松下劲去,半眯着眼,有些颓丧的往后靠着,抚着额头,有气无力叹息道。
“嗻!”苏培盛忙不迭奔入后殿,将正在与云儿雪儿等宫女们闲聊的玉容请了出去。玉容有些纳罕:往常这个时候是胤禛召见臣工奏对的时辰,不该也不可能急巴巴的找她呀?她瞧了瞧苏培盛那绷得紧紧的一张白脸,更加疑惑,便道:“万岁爷又发脾气了?可知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容姑姑过去就知道了!”苏培盛陪着笑。这天大的事他哪里敢乱说?
玉容更加纳罕,忙往前殿去。
胤禛正坐在铺着明黄床单的大炕上生气,盘腿端坐着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见玉容来了,他指着地上那揉着的一团纸,道:“你自己看看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
玉容胸口气息顿时一滞,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恼怒,苏培盛早已机灵的捡起那团皱巴巴的信笺,小心翼翼的展开抚了抚,叫声“容姑姑”递到玉容手上。
“苏培盛你出去!”胤禛已经不耐烦了。
苏培盛心中一紧,忙答应着退出去,顺便守着门口。
玉容展目一看,手不自禁的抖了抖,脚下一顿,呆着脸怔怔出神。
“你倒是给朕说句话!”胤禛气得一拍炕几,几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胤禛本是谨慎细致至极之人,多年尔虞我诈的生活练就了他善于谋算推敲人心的本事,当他看过这封信,不过半刻钟时间,便已将此事内幕分析推敲得七七八八。
“朕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让念儿住进慈宁宫?还有,宫里守卫森严,太后又是忠厚老实人,又与外界素无来往,若无人暗中安排接应,朕不信她能悄无声息离开宫中!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陷朕与于不孝!”胤禛越说越怒,面皮阴沉青冷,双目笃笃瞪着玉容。
玉容虽然早料到这事发作了她没好果子吃,一顿训斥那是免不了的,却没料到胤禛会发此来势凶猛的雷霆之怒,一时心中也有些发麻。
只不过,到了此时,容不得她逃避,“皇上,”她手中紧紧攥着一角手绢,抬眼望着胤禛,咬着牙道:“皇上英明!”
她相当于默认了!
“你,你,”胤禛气得胸膈气阻,眼瞪得铜铃大,许久才阴冷冷问:“她们往哪去了?”
“奴婢不知道,”玉容平静的摇摇头,恳恳道:“这是太后的意思,太后面对您和十四爷进退两难,她留在宫里徒增伤心罢了,皇上何不由她去呢?”
“朕再问你一遍,她们往哪去了?”此时此刻,胤禛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玉容轻轻叹了口气:“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后没说,奴婢也没问。”
胤禛冷笑,鹰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你不说朕就没法子了?来人——”
“皇上,”玉容急急打断了他,飞快道:“皇上是要出动大内侍卫还是九门提督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后果难以预计,皇上还是依了太后吧!”
胤禛心中一凛,暗忖不错,若是大张旗鼓出动人手去找,保不准会泄露出去,那才真是笑话了!依了太后?宣布太后病殁?胤禛心头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