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声势骇人的天诛还在继续,海浪和苍穹一同怒吼,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两者蛮横的搅合在一起,组成一团天地难分的浓黑色,又被飓风撕扯,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嘶嚎。发布页LtXsfB点¢○㎡
轰隆!
长时间的雷暴天诛,并没有使那份来自苍穹之上的怒气消减,反而越发愤怒,紧接着一股更加狂暴的雷霆从高空砸落,无形的气浪席卷八方,大片的虚空崩碎,显露出金色的秩序神链,在乌沉的浓云怒雾中来回穿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天网。
姜婵已经和肖潜已经退得足够远,只能遥遥在视野的尽头看到那一整片被卷入天穹的黑色,浓郁得天地不分,即便如此,听到那传来的阵阵怒雷之声,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胆寒。
浓云悬于头顶,近得仿佛随时会倾覆下来,姜婵能明显感觉到,这方天地在颤抖,大量的裂纹从雷暴中心向外蔓延,逐渐布满苍穹,只凭借那些金色的秩序神链在竭力稳固,一旦秩序神链崩裂,这方天地将会迎来一场天塌地碎的灭世灾劫。
天地的颤抖如此明显,这方小世界在恐惧。
姜婵浑身绷紧如劲弓,目光紧紧盯住远方那处被金色法阵包裹的雷暴中心,紧张之下双手无意识的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犹自不知。
数千年前,燕长生已经预见劫火开棺时会产生的天怒异像,早早留下了一座威势强悍的法阵,隐匿在海岛之下,当劫火被惊醒,引来天诛,这座法阵就同时醒来,禁锢住一方天地,既是防止石棺中的东西侥幸逃走,也是为了保护这方脆弱的小世界不至于被顷刻崩碎。发布页Ltxsdz…℃〇M
可燕长生为什么会选择将石棺封印在修真界?这个在三千小世界中近乎垫底的存在,如若没有这座法阵,这方世界根本扛不住如初恐怖的天诛之力!
即便有法阵的隔绝,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些余波气息,也已经使得苍穹大片大片崩裂,摇摇欲坠。
劫火天诛的异像还在继续,那片海岛已经彻底被淹没,姜婵看不到劫火内部的情况,也清楚玉鼎现在的状况,虽然她笃定玉鼎来历不凡,一定不会被劫火摧毁,但牵动如此恐怖的异像,又令她心头有些打鼓。
还没来得及梳理纷乱的心绪,姜婵突然浑身一僵,周身寒意暴起,惊得她心跳如雷,体内的灵气血液似乎在一瞬间被冻结住,身体僵硬得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瞪大双眼,呼吸停滞。
又来了!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从一个很高,很遥远的地方,穿过虚空,在她身上投射下一道冷漠的注视。
无法抗拒的,甚至不属于“人” 的目光!淡漠得像看待宰的牲畜,没有任何情感,俯瞰一切。
和在上界那次一样,这道目光只是随意一瞥,很快就消散了,冻结的灵力血液开始正常流动,那股悬在头顶上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随手碾死的恐惧感如潮水一般迅速散去。
姜婵心神一松,稳住身形,脑海中传来一阵短暂的尖鸣,就这么短短三息时间,她如同经历了一场艰难的神识之战,后背冷汗涔涔,浑身发抖,泛起一股浓重的脱力感。
抬手按压太阳穴 ,那股短暂的脑鸣声消散,神识恢复清醒,姜婵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肖潜,见他毫无反应,只是出神的盯着海岛的方向,顿时心头一咯噔。
方才那么恐怖的生死一瞬,肖潜竟然没有丝毫感知?还是说——那道淡漠的目光,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为什么?因为她尝试通过玉鼎去窥探未知,从而招致了那位存在的不满,或者警告?
姜婵不知道,一时愣在原地,看着肖潜年轻的侧脸,诸多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那就是诡异的源头,埋葬了过去时代的凶手,那么,作为这一代的“主角”,肖潜就要这样一无所知的,凭借一腔孤勇,去追逐着燕长生走过的路,完成他们未尽的使命吗?
未知的领域,未知的恐怖存在,以一种不似人类的目光,淡漠的凝视着每一个朝他奔去的人杰天骄,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冲进那片未知里,如飞蛾扑火,不见回转。
“那是什么?”肖潜低声喃喃,双眼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姜婵迅速望去,只见那片天诛雷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倒灌入天穹的海从云层中洒落,变成一场瓢泼大雨,巨大的法阵光芒未散,依旧在海面上转动,禁锢住海岛的符文锁链光芒黯淡,一层一层的落下,露出海岛的模样,浓重的铅云已经散去,有天光缓缓的泄下来。
不!不对!那不是天光!那是一层朦朦胧胧的灰白色雾气,是活的,如鬼魅妖魔一样,所到之处,吞噬虚空,被吞噬掉的天穹,变成一片黯淡的混沌,如一条明晃晃的疮疤。
不是裂开,不是崩碎,而是被活生生的吞掉了,连带着那一部分的秩序神链与道则,打碎了尚有恢复修补的可能,但这样吞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姜婵浑身发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