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士卒喊了一天口号,没人来灵堂吊唁苻丕,也没有人来领取粮食。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王殊淡定地坐在案后处理公文,脸上丝毫不见焦虑。
落雪之后,关中各处都消停下来,窦冲率军撤回合阳城,张玄之仍然留在他身边,安抚这位手中有兵的降将。
何无忌的水军已经上岸,撤往华阴,他接替了去往前线的朱序的位置,坐镇华阴城,负责粮草辎重的转运。
留在最前线的是阴般城的慕容德,刘牢之在郑县待上几日,便会奔赴新丰城,与慕容德一起防范长安的反扑。
周军的战略意图并未改变,依旧是直取长安,对缺兵少将的冯翊郡视而不见。
郑县县衙的大堂,刘桃棒靠在门口打瞌睡,慕容冲和刘裕则坐在王殊下首,无所事事,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慕容冲朝刘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句话。
刘裕不上当,偏了偏脑袋。
慕容冲只得自己开口,问道:“殿下,城中一点动静都没有,需不需要采取点行动?”
王殊嗯了一声,看完手上的文书,作了批示,问道:“什么行动?”
“通过房屋情况,还是大致能看出家境的,”慕容冲说道:“不如让军士们主动上门,分发些粮食下去,打破眼下的僵局。”
王殊放下笔,思索片刻,“你们觉得百姓为何不出门?”
这个刘裕知道,他抢着答道:“因为害怕,城中百姓不相信我们,所以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王殊笑问:“怎么个别有用心?”
刘裕想了下,说道:“让老弱病残领粮食,是为了清理这群没有价值的人,开放粮市,是为了高价卖粮,组织百姓出门砍柴,是为了抓他们去服劳役,至于吊唁,谁来就是心向秦国,直接抓了砍头。”
慕容冲听得瞠目结舌,“百姓真会曲解到这个程度?”
王殊笑着答道:“算不上曲解,毕竟寄奴说的这些,都不新鲜,战争时期,不拿百姓当人看是常事。”
刘裕点头道:“就是这样,我自小在京口长大,见得多了。”
遇上战争,身处前线的普通百姓想活下去,必须得有价值,不入伍,就得服役,再不济也得帮军队屯田,不然根本混不到一口吃的。
慕容冲叹道:“难怪没人动,那我提议让军士送粮,就不合适了。”
“是啊,再等等,”王殊感慨道:“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来。”
慕容冲苦笑道:“话说回来,秦主对百姓不错,苻丕又是战死在城外,郑县百姓却也不会冒着风险站出来,实在有些令人寒心。”
刘裕不屑道:“一个不错就想换百姓的命啊?哪有那么好的事。”
“寄奴这话虽然粗糙,道理却不错,”王殊笑道:“百姓会念秦主的好,但也有限,毕竟中间隔了一层又一层。”
三人正说着,有人走了过来,被刘桃棒拦住问道:“什么事?”
“衙门外有老人过来领粮,说是家中已经几日不曾开伙了。”
刘桃棒看向王殊。
王殊点头道:“登记下来,给他就是了,不用再问。”
慕容冲抚掌道:“总算等到人来,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戒备心没那么容易消除的,但这是个好兆头,”王殊笑道:“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的,百姓们如此抗拒,那可不行。”
第二日,陆陆续续有人来领粮,衙门做了登记,便一一发放。
第三日同样如此,但还是没人到灵堂吊唁,也没人要求外出砍柴。
第四日是苻丕下葬的日子,刘裕带着几十名军士抬着他的棺椁到城外安葬,随行的,只有苻琳苻诜兄弟和吕光。
和王殊猜测的一样,最后返回长安的,是苻琳。
苻诜以自己更能忍辱负重为由,说服了苻琳,让他送信回去。
所以苻琳再次站到王殊的面前,这回态度好多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殊让人将信递给他,说道:“秦国的局面,你是知道的,西、北两个方向都有叛军作乱,若是我们进攻长安,叛军势必趁机扩张,荼毒关中,我想秦主也不想看到这一点,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苻琳点点头,没有说话。
王殊又道:“秦主若是有意,我们可以先行出兵,进驻北地和扶风二郡,协助阳平公抵御叛军,以示诚意。”
秦国腹背受敌,苻融在西边也是勉力支撑,说不定秦、周两国这边还僵持着,羌人和鲜卑人先打穿了苻融的防线。
苻琳有些惊讶,但还是没说什么,默默点头。
王殊最后道:“相较于西边的叛军,我们更相信秦主的仁德,他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