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拉练是让你们练意志力的,这点路就惦记着吃喝?将来真遇着事,还能指望你们扛?”
马壮脖子一缩,赶紧颠颠跑回来,路过我身边时,小声嘟囔:
“哼,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有啥了不起……”
那语气,酸溜溜的,眼里却还瞟着小卖部的方向。
又走了两里地,到了歇脚的地,教官让大家原地休整十分钟。
我刚把水壶解下来,马壮就凑过来,鬼鬼祟祟地往我身后躲了躲,压低声音:“林涛,给你个好东西!”
说着拧开我的水壶盖,从裤兜里掏出个玻璃瓶,竟是瓶冰可乐,瓶壁上还挂着水珠,想必是刚才趁教官不注意偷偷买的。
他把可乐往我水壶里倒了小半瓶。“你快整一口,你当标兵呢,得有力气!”他挤挤眼睛,“买归买,没耽误赶路,不算没抵制住诱惑!”
我刚想推回去,他就瞪眼睛:
“让你喝你就喝!你看林薇中暑那天,要是没点劲,能抬得动她?”
这小子,准是对林薇上了心,连找理由都带着股憨直。
我笑了笑,端着水壶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气儿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带着心里都清爽了,走起来都觉得脚底下轻。
晚上的合唱成了军训的固定节目,马壮一屁股坐我旁边,迷彩帽往后脑勺一掀,凑过来跟我交底:
“涛哥,我五音不全,等会儿要是跑调,你拽我一下。”
我点头应了,他又凑过来补一了句:
“拽狠点儿,别让我在林薇跟前丢人。”
结果真唱起来,他嗓门比谁都大。第一句就跑了半个调,惹得隔壁方队哄笑。我用手肘杵他,他反倒唱得更欢。
唱到第三遍,他索性把胳膊搭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指着天:
“林涛——标兵!来一个!”
全队跟着起哄,我臊得慌,可心里却暖烘烘的。
军训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快。最后解散那天,送教官走的时候,队伍里没人再抱怨晒得慌,倒有几个女生红了眼眶。
等再走进教室时,看着周围或熟悉或半熟的脸,竟少了些初来时的生涩。
这半个月的汗,把人和人之间的生分,也冲得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