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区医疗中心,特护病房。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归云半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她的脸颊凹陷,眼下带着浓重的乌青,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蜡黄。最刺目的是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薄薄的病号服下,孕育生命的弧度清晰可见,带着一种与她虚弱状态格格不入的壮观。与白羽记忆中那个在训练场上英姿飒爽、眼神锐利的S级向导判若两人。在白羽休养的这几个月里,归云显然已经独自走过了相当艰难的孕育路程。
“总教官?!” 归云看到她,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挣扎着想坐直身体,“您怎么亲自来了?您的身体都好了吗?” 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我没事了,你快躺好。” 白羽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费力的动作。近距离看着归云憔悴的脸庞和那双失去往日神采的眼睛,白羽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揪紧。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归云的精神力场极其不稳定,弥漫着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空虚感。这股空虚感如此强烈,绝非仅仅是孕期不适或身体虚弱能解释的。
她的哨兵呢?那个理应与她精神共鸣、提供支撑的伴侣呢?白羽的目光在病房内快速扫过,病房整洁安静,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几本翻旧的育儿书籍,却没有看到任何属于男性的私人物品,也没有感受到半分属于哨兵的精神印记。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她没有迂回,直接将目光落回归云脸上,开门见山,声音放得更轻,却也带着不容回避的关切:“孩子的父亲呢?怎么没在这里陪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归云竭力维持的平静闸门。
归云脸上的惊喜和强撑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茫然地望向窗外刺目的夕阳,吐出了那个沉重的答案: “他………他两个月前……在前线”…牺牲了。”
白羽清晰地看到,归云那双覆在孕肚上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先前强装的平静彻底碎裂,巨大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过她蜡黄憔悴的脸颊,砸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泪,整个人蜷缩起来,仿佛要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起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隔绝掉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和令人绝望的孤独。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白羽紫水晶般的眼眸深处,翻涌起剧烈的波澜,那是对命运无常的愤怒,更是对眼前这个年轻母亲独自承受如此巨痛的怜悯。归云承受着是孕育新生命的希望与喜悦,也承受着骤然失去精神伴侣的灭顶之痛。 这比白羽所经历的,更加复杂,更加沉重!白羽能感觉到,归云那片本就脆弱的精神世界,此刻正被这双重风暴无情地撕扯着,摇摇欲坠。
白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翻腾的心绪。她没有说任何空洞的安慰话语,那些在如此沉重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是深深地看着归云,然后她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归云覆盖着隆起小腹的手背上。掌心与手背相贴。一个无声的动作,却蕴含着千言万语。
她的精神力,化作柔和的涓涓细流,通过这相触的手掌,温和而坚定地注入归云那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
“归云,看着我。” 归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对上白羽那双此刻充满了深沉理解与坚毅力量的紫眸。“我们,都是军人。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天起,就明白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牺牲……是这份使命之下,最沉重的勋章,也是最深的痛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归云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变得无比柔软和郑重:“但他留给了你,留给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她覆在归云手背上的手,微微用力,传递着力量: “你不是一个人,归云。你腹中的孩子,是你们共同的生命延续,是他用生命守护的未来。而我们,” 白羽的目光扫过门口,仿佛能看到外面那些牵挂的向导们,最后坚定地落回归云脸上, “我,还有训练场上所有的姐妹,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和你一起,守护你,守护这个孩子。”
“你是强大的S级向导,你是他的妻子,你更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挺住,为了他,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 归云的泪水流淌得更凶,她反手紧紧抓住了白羽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感受着那股温和的精神力量,让她那濒临破碎的意识核心,获得了一丝喘息和支撑的可能。
白羽细致地为归云梳理着紊乱濒危的精神图景。她的湮灭级精神力精准地抚平那些被巨大悲伤和生理负担撕裂的沟壑。然而,随着疏导的深入,一种极其特殊的、与她预期不符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来。 归云的精神图景深处,仿佛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巨大“空洞”。这个空洞有着异常精纯的吸力,它十分贪婪,不知餍足地汲取着白羽疏导过去的精神能量。这种吸食的速度和强度,远远超出了一个S级向导在虚弱状态下应有的自我保护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