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无声地滑走,留下淡淡的尾气和议论纷纷。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天啊!楚秋儿人也太好了吧!居然亲自来看沈清秋!”
“还送那么贵的补品!真是以德报怨!”
“对比一下沈家以前对龙神的态度……啧啧,真是高下立判!”
“沈清秋居然连名片都不接?也太不识好歹了!”
周围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沈清秋缓缓地蹲下身,捡起脚边那张名片。
烫金的字体硌得她手心生疼。
她看着床上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依旧咒骂不停的母亲,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盒奢华到可笑的补品。
突然,她扬起手,想将名片撕个粉碎!
手举到半空,却僵住了。
撕了又如何?
发泄一时之快,然后呢?
母亲还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楚秋儿的话虽然恶毒,但那句“医药费又不够了”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她最痛的神经。
她最终没有撕掉名片,而是像对待什么脏东西一样,死死攥在手心。
这哪里是关怀?
这分明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是楚秋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她进行的又一次公开处刑和精神碾压!
让她活着,看着,承受着。
连接受“施舍”,都变成了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表演。
沈清秋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塞进了自己最贴身的口袋里,仿佛塞进了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她知道,楚秋儿的“关怀”,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而这仅仅是开始,
一场漫长而残酷的,
针对她残存尊严的,
凌迟。
楚秋儿那盒奢华到与诊所格格不入的补品,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钻石,耀眼,却砸得沈清秋心头血肉模糊。
她本想偷偷处理掉,还没等她行动,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的王桂兰,却像是嗅到了金钱味道的鬣狗,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脏污的窗户,正好落在床头柜那个精美的礼盒上,logo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桂兰浑浊的眼睛被那光晃了一下,她眯着眼,挣扎着歪过头,死死盯住了礼盒。
“那……那是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谁送来的?是不是……是不是汤泽天回心转意了?知道来孝敬我了?”
沈清秋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礼盒,含糊道:
“没……没什么,别人放错地方的。”
“放屁!”
王桂兰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撑起上半身,枯瘦的手指直指礼盒,“你当我瞎啊!那个牌子!我认识!以前我当糖水吃的东西!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的眼神贪婪得发绿,仿佛那不是补品,而是能让她瞬间恢复荣华富贵的仙丹妙药。
沈清秋拗不过,也知道瞒不住,只能僵硬地把礼盒拿过来,递到母亲面前。
王桂兰一把抢过去,像抱绝世珍宝一样搂在怀里,布满褶皱的脸贴在光滑的盒面上摩挲,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废物……不,龙神大人!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肯定是想起我以前对他的‘好’,派人来补偿我了!算他还有点良心!”
沈清秋听着母亲这颠倒是非、自欺欺人的话,胃里一阵翻涌。
“妈,不是他送的,是楚秋儿。”
“楚秋儿?”
王桂兰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嫉妒和不屑的表情,“那个小骚蹄子?”
“她送来的?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肯定是怕我以后找泽天告状,先来堵我的嘴!”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一边骂着楚秋儿,一边迫不及待地撕扯着礼盒上精美的缎带。
当她看到里面摆放整齐、品相极佳的燕窝和虫草时,眼睛瞪得更大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啊!真好!”
她拿起一盅燕窝,凑到鼻子前使劲闻了闻,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这才是人吃的东西!那些猪食……呸!”
她嫌弃地瞥了一眼旁边桌上沈清秋刚从外面买回来的、飘着几点油星的清粥小菜。
“妈,这东西我们不能要……”
沈清秋试图劝阻。
“凭什么不要?”
王桂兰猛地拔高声音,尖利刺耳,“这是他们欠我的!欠我们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