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的光影,抚摸那光滑的柚木楼梯扶手,对着那气派的大理石壁炉拍照。但只要他们在那客厅里待得稍微久一点,尤其是靠近那壁炉时,气氛总会变得有些异样。
有人会皱着眉,下意识地搓搓手臂:“这屋子……怎么感觉阴嗖嗖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
有人会突然停下话头,侧耳倾听,脸上带着困惑:“咦?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女人在哼歌?很轻很轻的那种……” 可凝神再听,又只有一片死寂。
最玄乎的一次,一对年轻情侣,女的刚走到壁炉前,想摸摸那冰凉的大理石雕花,突然“啊”地一声惊叫,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像是被烫到了。可当时是盛夏,壁炉冷得像块冰。她男朋友不信邪,也去摸,结果脸色也变了,喃喃道:“怪了……怎么感觉……有点温温的?” 明明指尖触感冰凉。
诸如此类的小插曲多了,关于这房子的风言风语也就起来了。老房子有点“故事”,这在圈子里不算秘密,但像77号顶层这样“故事”如此鲜明、影响如此直接的,实属罕见。它像被罩上了一个无形的、令人不适的力场,将所有的潜在租客或买家都拒之门外。三年,它就那么空置着,像一个华丽的、落满灰尘的旧梦,在时光里沉默地腐朽。只有我,定期会去开开窗,通通风,每次进去,目光都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巨大而沉默的壁炉。杜老太太的叮嘱言犹在耳,而炉膛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总让我感觉那里面并非空无一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静静地蛰伏着,等待某个契机。
直到今年夏天,一个叫张伟的程序员找到了我。他刚跳槽到附近一家大厂,急需落脚点,预算有限,又点名要“有味道的老房子”。霞飞路77号的价格和位置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钥匙给了他,同时把那个泛黄信封里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杜老太太的警告。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张伟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典型的理工男气质。他听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好奇光芒,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点嘲弄意味的弧度。
“陈哥,都什么年代了?”他语气轻松,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对未知的满不在乎,“程序员,唯物主义者,只信代码和逻辑。一个壁炉能有多邪乎?老房子冬暖夏凉,有点温度异常太正常了。至于那些故事……嗨,哪个老洋房没点风流韵事?权当免费赠送的‘氛围组’了!”
他的笃定和轻松,像一阵风,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时代不同了,那些陈年旧事,也该被阳光晒化了。
签合同、交钥匙,一切顺利。张伟搬进去那天,是个异常闷热的周末午后,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我帮他搬了点零碎东西,站在那阔大的客厅里,汗如雨下。空调开着强劲的冷风,呼呼地吹着,液晶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16℃。可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那种沁入骨髓的凉爽感,反而有种挥之不去的、沉甸甸的燥热,像被无形的棉絮包裹着,闷得人喘不过气。那股燥热的源头,似乎就来自客厅中央。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巨大的大理石壁炉。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古老的祭坛。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热浪,正从它黑洞洞的炉口里丝丝缕缕地弥散出来,混杂在空调制造的冷气中,形成一种诡异的温差感。明明没有火,没有光,它却在散发着热量,如同一个沉睡巨兽温热的呼吸。
张伟也察觉到了,他走到壁炉前,好奇地伸出手,在离炉口还有半尺远的地方停住,感受着那股热浪,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怪了,这热源哪来的?老房子的保温层这么离谱?” 他弯腰,探头想往炉膛深处看。
“别!”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三年来那些看房人的异样反应,杜老太太枯瘦手指的轻点,照片上女子温婉却哀伤的笑容,纸笺上冰冷的告别语……瞬间涌上心头,汇成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伟被我吓了一跳,直起身,回头看我,脸上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一丝好笑:“陈哥,不至于吧?我就看看,难不成里面还能蹦出个贞子?”
“小心点总没错,”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出于职业性的提醒,“这壁炉结构复杂,年代久了,谁知道里面……”
“安啦安啦!”张伟摆摆手,显然没把我的紧张当回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轻松自信的表情,“放心,我有数。晚上叫几个同事来暖房,搞点火锅,热闹热闹,什么阴气都给冲散了!”
他脸上的笑容阳光而富有活力,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看着他年轻而充满生气的脸,再看看那散发着无声热浪的幽深炉口,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攫住了我。那炉口的黑暗,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重,像一张缓缓张开的嘴。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开口。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时代在变,或许有些东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