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厦有条铁律:凌晨3:33,绝不可看窗外玻璃幕墙。发布页Ltxsdz…℃〇M
连续加班第七天,我困得趴在工位。
眼角的余光里,玻璃映出的自己竟缓缓站起,嘴角咧到耳根!
我惊惶回头——座位上只有沉睡的我!
保安翻出尘封装修记录:“1999年改建,第33层外墙玻璃内封进一名失踪工人。”
此刻,玻璃里的“我”正用血淋淋的手指,敲击着现实世界的窗。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寰宇中心”A座,三十三层。
日光灯管发出永不停歇的、低沉的嗡鸣,像无数只疲倦的工蜂在头顶盘旋。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涂抹在每一个格子间上方,将冰冷的显示器、堆积如山的文件、凝固的咖啡渍,都笼罩在一层缺乏生气的、令人窒息的薄纱里。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带着消毒水和灰尘的味道,无声地在空旷得可怕的办公区里流动,却吹不散那沉甸甸的疲惫和凝滞的空气。窗外,是城市沉睡后依旧闪烁的、遥远的霓虹,像一片虚幻的、冰冷的星海,隔着巨大的、漆黑的玻璃幕墙,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张伟瘫在人体工学椅上,感觉这把号称能支撑腰椎的昂贵椅子此刻也快被他的疲惫压垮了。他双眼布满血丝,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眨眼都带来一阵刺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无数条扭曲的黑色蛆虫,在视野里蠕动、重叠。连续第七天熬到这个钟点,身体和精神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灼烧的酸水在翻腾。他只想闭上眼睛,哪怕只是趴一会儿,一分钟也好。
他用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模糊地扫过落地窗外那片虚假的星海,最终定格在眼前那片巨大的、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它像一块巨大的、漆黑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整个加班地狱的缩影:惨白的灯光,冰冷的工位,堆积的文件,还有……他自己。
玻璃幕墙上的倒影清晰得令人心悸。一个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头发蓬乱如鸡窝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衬衫,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皮囊,瘫在同样映照在玻璃上的椅子里。那张脸惨白、憔悴,写满了被生活榨干后的麻木和绝望。那就是他,张伟。一个被三十三层楼和无穷尽代码困住的囚徒。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在斜后方响起,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近乎警告的意味:
“喂,张工!”
张伟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是运维组的王海。王海四十多岁,身材敦实,一张圆脸常年没什么表情,此刻却眉头紧锁,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正隔着两个工位看他。
“王师傅?还没走?”张伟的声音沙哑干涩。
“刚处理完机房报警。”王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却越过他,死死地盯在他身后那片巨大的玻璃幕墙上,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种深沉的忌讳。他朝张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张伟不明所以,强撑着发麻的双腿走过去。
王海凑近了一点,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烟草味混合着传来。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
“张工,甭管你多困,多累,有件事儿给我刻脑门儿上!”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伟,手指极其隐蔽地、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指了指那片巨大的玻璃幕墙。
“凌晨……3点33分!听见没?就那个点儿!甭管发生啥事儿!天王老子喊你!也绝对!绝对!别往那玻璃上看!一眼都不行!记住了没?!”
凌晨3点33分?别往玻璃上看?
张伟愣了一下,巨大的疲惫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可笑。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师傅,您这……说什么呢?熬夜熬迷糊了吧?”
“迷糊?!”王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圆脸上的肌肉绷紧,法令纹显得更深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随即被一种更深的、近乎愤怒的严肃取代。“老子清醒得很!我告诉你,张伟!这不是开玩笑!是规矩!这楼里待久了的老鸟都懂!3点33分,那玻璃……邪门!谁看谁倒霉!轻的撞邪发疯,重的……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尾音和眼神里浓重的忌讳,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猛地砸进张伟因疲惫而混沌的心湖。
“总之,给我记住了!”王海最后瞪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刀,“管住你的眼珠子!别好奇!别作死!”说完,他不再看张伟,拿起工具包,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一抹沉默的阴影,消失在通往设备间的安全通道门后。留下张伟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玻璃?3点33分?邪门?
王海那张严肃到近乎狰狞的脸和最后那句“别作死”反复在脑海里盘旋。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