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裹挟着众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奔流。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湍急的水流冲击着身体,伤口浸水更是钻心疼痛。林惊澜以《易筋经》真气护住心脉,一手紧抱玄苦师叔冰冷的遗体,另一手死死扣住一块随波逐流的浮木。柳如絮一手搀扶虚弱不堪的青鸾,另一手寒气微吐,凝出小块浮冰供狗蛋和王焕攀附。朱大常则像个巨大的肉球,凭借一身肥膘和那鼓囊囊的饕餮袋,竟也浮沉自如,嘴里还不住抱怨河水太凉,泡坏了他珍藏的酱牛肉。 不知漂流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水流也渐渐平缓。众人奋力划水,冲出狭窄的水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位于金陵城郊、荒废已久的河湾。残破的龙王庙半塌在岸边蒿草之中,断壁残垣爬满青苔。浑浊的河水在此汇入一条更宽阔但同样荒凉的野河。远处,金陵城巍峨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灯火稀疏,透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 众人精疲力竭地爬上岸。林惊澜小心翼翼地将玄苦师叔的遗体安放在庙内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以僧袍覆盖,双掌合十,默默诵念往生经文。悲伤与怒火在胸中交织,玄苦师叔临终前那句“九龙壁”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心头。紫金钵盂(龙纹兵符)与金书,这两件关乎惊天阴谋的烫手山芋,此刻正由柳如絮和朱大常分别保管。 “阿弥陀佛…慧忍师兄…”一声微弱的佛号自身后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王焕瘫坐在泥泞中,眼神依旧涣散,口中却喃喃念着林惊澜的少林法号。这连日来的血腥追杀与惊吓,似乎冲垮了他最后的心防,只剩下一丝残存的记忆。 “此地不宜久留。”柳如絮凤眸扫过荒凉的河湾,“玄水卫、黑洞杀手、锦衣卫…各方势力必然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带着玄苦大师遗体,目标太大,寸步难行。”她目光落在朱大常身上,“道长,你方才提及的师叔…” “嘿嘿!说到我师叔!”朱大常小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仿佛身上的水渍和疲惫都消失了,“那可是个妙人儿!‘千面毒叟’朱无咎!论下毒解毒、易容改扮,江湖上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是脾气嘛…啧啧,比道爷我这饕餮袋里的陈年臭豆腐还冲!”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饕餮袋深处掏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用油布包了十几层的扁平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几块颜色各异、质地奇特的面团状物体,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和胶质混合的怪味。“瞧!这是他独门的‘百变胶泥’!道爷我偷…咳,借来防身的!不过这点玩意儿,也就够抹个痦子、垫个鼻梁,想彻底改头换面,还得找他老人家亲自出手!” “易容…”林惊澜沉吟。这确是隐匿行踪、潜入金陵的唯一法门。但朱大常口中的师叔,听起来绝非善与之辈。 “师叔他…就住在城南‘鬼市’最深处,挂着一块‘阎王愁’的破招牌。”朱大常压低声音,小眼睛滴溜溜转,“不过找他办事,规矩大得很!一要看得顺眼,二要有他瞧得上眼的奇毒或珍材做酬劳,三嘛…嘿嘿,得能受得住他的毒舌和怪脾气!道爷我上次去,差点被他新研制的‘笑断肠’给毒成个傻子!” 商议既定,众人稍作休整。朱大常贡献出几颗气味古怪但确实能恢复些许气力的“十全大补丸”,柳如絮以玄阴真气助青鸾稳固伤势、压制余毒。林惊澜则在破庙残垣后寻了个隐蔽处,以碎石为碑,草草安葬了玄苦师叔。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对着那小小的石堆,他再次深深一躬,眼中血丝密布:“师叔,弟子定当查明真相,手刃仇寇,不负您守护之恩!” 夜色渐深。众人换上朱大常从饕餮袋里翻出的几件破旧衣物(也不知他从哪个倒霉蛋身上顺来的),尽量抹去水渍泥污,趁着夜色,由朱大常引路,避开官道,专挑荒僻小径,绕向金陵城南那片鱼龙混杂、只在子夜后开张的“鬼市”。 鬼市位于城墙根下一片废弃的坊市区域。断壁残垣间搭着无数歪斜的窝棚,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脂粉、腐烂食物、廉价药草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气息。形形色色的人物如同鬼魅般在昏黄的灯笼光下穿梭:兜售来历不明古玩的摊贩、贩卖假药和违禁品的江湖郎中、眼神闪烁的掮客、浓妆艳抹的流莺…低语声、讨价还价声、偶尔的争执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地下画卷。 朱大常轻车熟路,肥胖的身躯在狭窄污秽的巷道中灵活穿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最偏僻、几乎被垃圾堆包围的窝棚前。窝棚门口挂着一块歪斜的破木牌,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三个狰狞大字:阎王愁。棚内透出一点如豆般的惨绿灯光,映照着门帘缝隙,阴森诡异。 “师叔!您最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师侄大常来孝敬您啦!”朱大常堆起满脸谄笑,捏着嗓子喊道。 “滚!”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破锣摩擦的声音从棚内传出,带着浓重的嫌弃,“隔着三条街就闻到你这身馊油味!又惹了什么泼天祸事来坑你师叔?” 门帘“唰”地被一只枯瘦、布满褐色斑点、指甲尖利如钩的手撩开。一个身材矮小、佝偻如虾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头发稀疏花白,胡乱挽了个髻,插着根骨簪。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一双三角眼却精光四射,如同淬了毒的针尖,在众人身上扫过,尤其在林惊澜刚毅的面容和柳如絮清冷的容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