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阳光,褪去了夏日的毒辣,变得温暖而明亮。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李家坳生产队的秋收工作,终于在所有社员奋战近一个月后,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晒谷场上曾经堆积如山的粮垛,如今大部分都已颗粒归仓,只剩下些零星的豆秸和红薯藤还在进行最后的晾晒。
空气中弥漫着新米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收获后的疲惫与满足之中。
这天下午,生产队队部的院子里,人头攒动,气氛比过年还热闹。一年一度的秋收分红大会,即将在这里举行。
会计和记分员面前摆着厚厚的账本和一沓沓用牛皮纸捆好的钞票,王振山队长站在台阶上,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社员同志们!静一静!”王振山拿着铁皮喇叭,声音洪亮,“今年,在全体社员的共同努力下,咱们李家坳生产队,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丰收!粮食亩产创新高,交足公粮,留足种子和储备粮之后,剩下的,就是咱们大伙儿按工分分红的!”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兴奋的议论声和期待的目光。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天呢!
“下面,念到名字的户主,上来领钱和粮票!”会计扶了扶眼镜,开始按花名册顺序喊名。
“张富贵家,工分2850分,应分现金85块5毛,粮票……”
“李有田家,工分3200分,应分现金96块……”
每家户主听到名字,都喜气洋洋地上前,仔细核对账目,然后在分红清单上按下红手印,接过那厚薄不一却代表着一年辛苦劳动的钞票和粮票,脸上笑开了花。发布页LtXsfB点¢○㎡
当念到“李满屯、李满仓家”时,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谁都知道,今年老李家兄弟俩可是出了死力气的,尤其是李满仓,干活一个顶仨,还帮着打退了野猪群,工分肯定低不了。
会计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李满屯、李满仓两家,合并计算,总工分……7850分!应分现金……235块5毛!粮票……”
“嚯!”
“这么多!”
“好家伙!顶得上俺家三四年的了!”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羡慕之声不绝于耳。虽然知道李家兄弟能干,但这个数字还是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李满屯作为户主代表,上前核对了账目,按下手印,接过了那厚厚一沓钱和粮票。
他心里高兴,但比起弟弟私下打猎和卖药材赚的那些钱,这二百多块虽然踏实,却已不会让他像往年那样激动得睡不着觉了。
他从容地将钱收好,和弟弟对视一眼,笑了笑。
王振山还特意表扬了李满仓保护庄稼的功劳,奖励了二十块钱。
李满仓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神色平静。这点钱,对他而言,更多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分红大会结束后,兄弟俩回到自家那座气派的新院。
夕阳的余晖给红砖墙镀上了一层金边,院子里,火云懒洋洋地趴在小鹿的圈舍旁打着盹,一派安宁景象。
王秀芹和春梅已经做好了晚饭。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高粱米粥,一碟淋了香油的咸菜丝,还有一盘金黄的炒鸡蛋和一碗中午剩下的炖野猪肉。
伙食水平比起往年秋收后只有咸菜粥的日子,已是天壤之别。
两家人围坐在宽敞堂屋的八仙桌旁,开始吃饭。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和村里的趣事,气氛轻松愉快。
吃完饭,小娟和夏竹收拾碗筷,李满屯习惯性地掏出烟袋锅,递给李满仓一锅。
兄弟俩就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玩耍的秋菊和冬兰,以及在一旁看书的夏竹和娟子。
“这下好了,队里分的钱粮到手,心里更踏实了。”李满屯吐出一口烟圈,满足地说。
“嗯,”李满仓点点头,目光落在院角那片已经深翻过、黑黝黝的荒地上,“队里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得紧着忙活咱自家那几亩药材地了。”
提到药材,在旁边帮着母亲收拾灶台的春梅抬起头,好奇地问:“爹,那种药材,真能成吗?我听同学说,那玩意可娇贵了。”
夏竹也合上书,认真地说:“书上说,柴胡喜阳怕涝,对土壤要求高。咱家那地,能行吗?”
李满仓看着女儿们笑了笑,语气带着一种笃定:“事在人为。地,咱们下了血本沤了肥,底子不差。
种子,我也托你胡姨(胡秋萍)打听好了,是省城农科所的好种子。只要咱们精心伺候,问题不大。”
王秀芹一边擦着锅台一边接话:“满仓有谱就行。反正那荒地闲着也是闲着,种成了是赚,种不成也不亏啥。就是得多费些工夫。”
“工夫不怕,”李满屯接口道,“眼下地里没啥重活了,我带着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