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轻轻一甩。
项目经理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袋,被他轻描淡写地甩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村民们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冯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里的雪茄都忘了抽。
那群手持镐把的壮汉,也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眼神里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王小虎没再看地上哀嚎的项目经理。
他转过身,面向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乡亲们。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又畏怯的脸。
“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我问你们,昨天晚上,张婶家的宝儿发高烧,眼看就要不行了,是谁救的?”
人群中,张婶浑身一颤,第一个带着哭腔喊了出来:“是土地爷!”
“王三叔家的老黄狗,被人下了药,口吐白沫,是谁救的?”
“是土地爷!”王三叔红着眼眶,声音洪亮。
“昨天夜里,乱葬岗百鬼夜行,要冲进村子索命,是谁挡在了咱们身前,又是谁泼出一碗金光,救了咱们全村老小的命?!”
王小虎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是土地爷!”
“是土地爷啊!”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全村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他们的眼中,恐惧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混杂着感激与愤怒的火焰。
昨夜的恐怖与神恩,还历历在目。
“对!”王小虎猛地转身,伸手指着冯彪和他那群打手,声音冷冽如冰,“土地爷,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是咱们的守护神!现在,这群人,要来拆咱们恩人的家,要来挖咱们全村的根!你们说,咱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村长王富贵第一个举起了手里的锄头,激动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不答应!!”
“跟他们拼了!!!”
村民们的情绪,被彻底引爆了。
他们不再后退,反而一步步向前。
平日里用来刨地的锄头、用来劈柴的斧子、用来打谷的连枷,此刻都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几十个、上百个朴实的庄稼汉,男女老少,自发地汇聚到了王小虎的身后,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他们的眼神不再躲闪,不再畏惧。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为了守护信仰而迸发出的、悍不畏死的决绝。
冯彪彻底懵了。
他走南闯北,靠着威逼利诱,搞定了不知道多少难缠的钉子户。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群穷哈哈的农民,眼神竟然像狼一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刁民,这是一群被某种信念武装起来的疯子!
“反了!反了你们!”冯彪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你们这是聚众闹事!是妨碍公务!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警察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你打!”王小虎冷笑一声,“你现在就打!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我们这些保卫家园的村民,还是抓你们这些强闯民宅、聚众威胁的恶霸!”
他说话的同时,对着人群里的刘文凯,使了个眼色。
“四眼,录下来!”
刘文凯早就吓得腿软,但一看到王小虎的眼神,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那台像素不高的山寨手机,按下了录像键。
“对!录下来!大家都录下来!”
村里几个年轻人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手机。
一时间,十几个亮着屏幕的手机,像十几只雪亮的眼睛,对准了冯彪和他那群打手。
这一下,比上百个锄头斧子还有用。
冯彪和他的手下们,脸色“唰”地就变了。
他们可以打人,可以骂人,可以无法无天,但前提是,这一切都不能见光。
一旦被录下来,传到网上去,事情的性质就全变了。
到时候,别说他叔是冯天龙,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你……你们……”冯彪指着王小虎,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今天这庙,是拆不成了。
再待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好,好得很!”冯彪恶狠狠地瞪着王小虎,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他,“小子,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钻进自己的豪车,那群打手也扶起地上还在呻吟的项目经理,狼狈地挤上面包车。
两辆车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卷起漫天烟尘,灰溜溜地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