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西装男人,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猛地抓起身边的望远镜,死死地锁定了王小-虎那张因为嘶吼而扭曲的脸。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们?”
“他发现我们了?不可能!”
“难道……他跟天丰集团,真的有过接触?”
另一个同伴,也慌了。
“怎么办?冯总的指令,只是观察。”
“现在情况有变!”为首的男人,眼神阴晴不定,“对方点明了我们的身份,这就是一种警告,或者说……是一种抬价!”
“他想把我们拉下场!”
“立刻联系冯总!白四这条疯狗,可能会不计后果,杀人夺宝!那串珠子,绝对不能落在他手里!”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对阿鬼来说,是惊疑。
对天台上的黄雀来说,是慌乱。
但对王小虎而言,却是唯一的,转瞬即逝的生机!
“就是现在!”
范蠡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王小虎脑中炸响。
“转身!你身后三步,有一堵半塌的墙,用力撞过去!”
王小虎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一个拧身。
养尸剑那致命的剑尖,擦着他的鼻尖,划了过去。
一股冰冷的怨气,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漆黑的伤口。
火辣辣的疼。
但他顾不上了。
他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了身后那堵看起来无比坚实的砖墙。
“轰!”
一声巨响。
那堵墙,竟像是纸糊的一样,轰然倒塌。
漫天的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墙的后面,不是另一间屋子,而是一道陡峭的、通往地下的斜坡。
那是一个被遗弃的、巨大的防空洞入口!
王小虎想也不想,连滚带爬地,就朝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头扎了进去!
“想跑?!”
阿鬼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提着养尸剑,想也不想,立刻追了过去。
但他刚冲到洞口,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铁锈和泥土的阳间“地气”,就从洞里,扑面而来。
养尸剑上的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滋”的一声,被削弱了三分。
阿鬼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种地气,对普通人无害,但对他这种常年与阴物为伍的邪修,和他的法器,却是剧毒!
他可以进去。
但养尸剑的威力,会被压制到最低。
而那个小子,滑得像条泥鳅,又狠得像头狼崽子,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复杂环境里,谁弄死谁,还真不一定!
“妈的!”
阿鬼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水泥块上。
他不敢追。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纸鹤,咬破指尖,在上面滴了一滴血。
然后,他捡起地上,一块沾着王小虎血迹的碎布,将那滴血,抹在了纸鹤上。
“用我的血,养你的魂……”
“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将纸鹤,往空中一抛。
那纸鹤,扇了扇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朝着王小虎逃走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追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阿鬼才阴沉着脸,转身,看向了地上那两个还在哀嚎的手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和嫌弃。
“废物。”
他抬起脚,在那条已经断掉的腿上,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
“啊——!”
比刚才还要凄厉十倍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
地下的世界,一片漆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发霉的味道。
王小-虎顺着斜坡,滚了足有几十米,才停了下来。
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到处都是擦伤。
脸上,那道被剑气划破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一股阴冷的气息,正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这就怕了?”
范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真正的商战,比这,要凶险百倍。”
“刚才,只是开胃小菜。”
“你做得不错。知道借势,也够果断。”
“但是……”
范呈的声音,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