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只是低头抚摸那半片长命锁,然后朝着我们鞠了一躬,转身走进藤网深处——那里,藤蔓自动分开条路,尽头站着个模糊的妇人影子,穿着和老郑描述的蓝布衫同款的衣服,正朝着小孩招手。
藤蔓的紫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成普通的绿色,缠在槐树上的藤条开始枯萎,露出被勒出的沟痕里渗出的树汁——这次是清亮的,带着草木的清香。老槐树下,那根主藤的根部裂开,露出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陈家小儿子的乳牙和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糖块上还留着小小的牙印。
下山时,老郑说昨夜梦见陈家婶子了,她坐在坡上,手里拿着件新做的布偶,布偶的脖子上系着根银链子,链子上挂着个小小的银锁,阳光照在锁上,“平安”两个字闪着光。
后来镇上的人砍去了枯萎的藤条,在老槐树下种了圈向日葵,说让阳光天天照着这里。但每到月圆夜,还是有人看见藤蔓的影子在向日葵丛里晃动,像在给花浇水,又像在轻轻抚摸花瓣,而那些向日葵,总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开花,花盘里的葵花籽,拼出的图案像极了那半片长命锁的形状。
我和阿砚最后去时,发现那根主藤的断面处长出了株新的绿芽,芽尖上顶着颗晶莹的露珠,露珠里映着个穿蓝布衫的小孩,正举着银锁朝我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