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正欲开口解释,缓和这陡然紧张的气氛,慕知柔却先一步动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她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再抬眼时,那抹惊惶和警惕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比之前更甚的疏离和冰冷。
她将手中那本几乎被捏皱的《鸩物集》轻轻合上,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然后抬手,将书册稳稳地抵还到书阁之中。
“萧大人谬赞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寒意,如同淬了冰。
“家兄……不过是做了他该做之事。”她顿了顿,目光掠过萧珩的脸,投向窗外刺目的阳光,语气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突兀的直白,“慕茗茶毒一案,大人若真想追查背后推手,不妨……去查查御轩茶坊的东家,席蓉烟。”
萧珩瞬即了然。
席蓉烟。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线索碎片——御轩茶坊在贡茶资格上,明里暗里跟慕茗茶肆争了很多年,赵元朗与席蓉烟之间模糊的利益往来也有不少传闻……
慕知柔却不再看他,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
烟紫色裙裾在斑驳的光影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扫过地板上细碎的光斑,如同踏碎了一地流金。
慕知柔步履从容,径直走向书斋门口,背影挺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席蓉烟此人,”她清甜却清冷的声音随着脚步传来,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觊觎茶业行首之位已久。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大人以为,是谁最乐见慕茗茶肆声名扫地,深陷官司泥潭?”
话音落下,她已掀开竹帘,身影消失在门外刺目的阳光里。
只留下萧珩一人立在原地,慕知柔身上淡雅幽冷的余香尚存。
这味道,曾经近距离闻到过的,在哪里呢?……
书阁内,方才还喧嚣的蝉鸣,此刻竟诡异地彻底消失了,一片死寂。唯有那檀香,依旧丝丝缕缕,缭绕不散,带着沉沉的暮气。
萧珩低头,看着手中那本被捏出细微褶皱的书册,又猛地抬头望向慕知柔消失的门口,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心底翻涌的,是席蓉烟这条突兀却极具分量的线索带来的惊涛骇浪,是案件背后复杂利益纠葛的沉重。
但更深处,却盘桓着慕知柔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警惕眼神,以及她提及兄长时那异常的反应。
一个模糊却惊心的念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纷乱的心绪中,悄然荡开了一圈涟漪。
因为被萧珩突然提到慕承瑾,慕知柔心神不安的回到慕茗茶肆,竟没按惯例走侧门。
刚踏进前厅大门,便差点撞进裴昱怀里。
可把裴昱乐坏了!
心心念念不得见近十年的佳人,这个月却一连见了三次。
“下个月的皇家斗茶会,会是茶博士来参加吗?”裴昱笑眯眯的看着慕知柔,一脸期待。
慕知柔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往届的斗茶会都是慕茗茶肆时任东家参加,但是今年……慕茗茶肆被蓄意陷害,她敏锐的嗅到周遭危险的意味渐浓。
是以慕知柔的女儿身亮相,还是仍以慕承瑾的身份亮相,原本慕知柔没空想的问题,这会儿被裴昱一问,倒还真是该想想了。
慕知柔礼貌的向裴昱施礼,道:“按惯例还是家兄前去参加的。”
裴昱眼中的期待并未因这个“惯例”而熄灭,反而更盛了几分:“那本王届时定要好好欣赏慕少东家的茶艺。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近日茶肆的风波,如今可都安好了?若有需要本王相助之处,知柔姑娘但说无妨。”
他刻意用了“知柔姑娘”这个称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声称呼让慕知柔心头微动,她抬起眼帘,迎上裴昱真诚的目光。
大理寺虽已结案,真凶却是蓉妃的堂弟,供词和判刑都有古怪。
此案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绝不简单。
她调查了八年多——慕家邪火,那场似要将慕家灭门的阴谋。但她的隐羽暗部多方打探多年,仍不得明朗线索。
难道真相,是跟这深宫禁苑的什么隐密有关?毕竟这些年来,暗部在宫中的眼线极难立足,确实很难打探到蓉妃这种高级别的消息。
蓉妃?慕家从未与其有过什么交集……慕知柔心下思忖着。
裴昱是蓉妃的独子,或许……是她接近真相的一个契机。
“多谢殿下挂怀。”慕知柔的声音依旧清甜却清泠,但比方才微妙的少了几分疏离,“风波已平,幸得大理寺明察秋毫。只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只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