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佛寺那页盖着血红菩提印的残纸,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焊在陆九章怀里,烫得他心口发紧。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九千岁那三个字,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扭曲成狰狞的鬼影,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演武场死寂的余波未散,晨雾中悬浮着细小的血珠,空气里还残留着腐骨瘴被中和后的苦涩药味,以及更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腥甜,那是亡魂消散前最后的气息。
陆九章刚走出演武场范围,脚步猛地一顿!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重重按在他肩上,力道惊人,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冷千绝高大的身影拦在面前,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冷厉的双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只剩下沉甸甸的探询和一丝被压抑的怒火——那怒火里藏着对五年兄弟信物的怀疑,以及被最信任之人隐瞒的痛楚,还有深藏的疑虑,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
"陆老弟!"冷千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沉雷滚过,"那残纸...事关重大,老子明白!但有件事,你现在就得给老子说明白!"他另一只手猛地探向自己腰间,将那枚温润的墨玉玄武佩"啪"地一声拍在掌心,几乎要怼到陆九章眼前,玉佩边缘龟甲的螺旋纹路在晨光下清晰可见,如同昨夜阵眼中那片滑腻冰冷的蛇鳞纹路重现。
"昨夜阵眼里的蛇鳞...那纹路,跟老子这玉佩,是不是...是不是一模一样?!"冷千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死死盯着陆九章的眼睛,瞳孔因激动而微微放大,仿佛要从他眼底挖出真相,"老子冷千绝顶天立地!这玉佩是当年跟唐无心那狗贼在''血狼口''并肩死战,杀退九幽盟追兵后,从一个敌酋身上缴获的战利品!"他喉结剧烈滚动,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龟甲纹路,那触感曾陪他度过无数个寒夜,此刻却像烙铁般烫人,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又看见血狼口漫天的烽火,"老子贴身戴了五年!视若兄弟的信物!若它真与九幽盟毒源有关..."他眼中凶光一闪,大手猛地攥紧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目光在陆九章脸上逡巡,带着审视与挣扎,"...老子亲手砸了它!但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唐无心那狗杂种当年就布下的局?!还是你陆老弟,另有盘算?!"
陆九章看着冷千绝眼中翻腾的愤怒、疑虑和那不容置疑的坦荡,以及那几乎要将玉佩捏碎的力道,心中那点因玉佩而起的阴霾反而消散了些。他清楚冷千绝这般铁汉,此刻的暴怒恰是源于对兄弟情谊的珍视——这莽夫连怀疑都写在脸上,倒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伪君子可爱得多。他迎上冷千绝近乎逼视的目光,声音沉稳如古井:"冷大哥,纹路吻合,确凿无疑。但,未必是玉佩本身为毒源,更可能是...那敌酋的身份,或者这玉佩的出处,本身就是九幽盟埋下的一步暗棋。唐无心背叛在前,此物又恰巧落入你手...这巧合,太过刻意。"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目光扫过玉佩上清晰的螺旋纹,"玉佩本身是''证物'',是追查线索的''簿册'',不是''罪证''。毁之无益,留着,或可顺藤摸瓜,揪出背后更深的东西,比如...它最初的主人是谁,为何纹路与九幽盟毒源同源?眼下,铁佛寺和九幽盟勾结的铁证(指残页)就在眼前,药田那边沈先生又传讯''药材流转有异''(药材供应异常),桩桩件件都指向同一个''大局''(大局)。玉佩之谜,需与铁佛寺之事并案''彻查''(调查)。冷大哥若信不过,可暂交洛泽主保管,云梦泽自有隔绝探查之法。"
冷千绝胸膛剧烈起伏,紧握着玉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陆九章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他一部分怒火,却也激起了更深的寒意和警惕。他死死盯着陆九章坦荡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掌中这温润却仿佛带着毒刺的玉佩——五年了,这玉佩上还留着血狼口的硝烟味,留着他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温度。沉默片刻,眼中挣扎之色更浓,握枪的手微微颤抖,终究还是快如闪电般探出,绝灭枪的枪尖泛着玄铁特有的冷光,映出他纠结的面容,瞬间横在了陆九章的颈侧!
"陆先生说玉佩是''证物'',"冷千绝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枪尖微微用力,刺得陆九章颈侧皮肤微微下陷,渗出一丝极细的血线,"那你倒给老子说清楚,这纹路为何偏偏与九幽盟毒源同源?若你敢有半句虚言,想利用这玩意儿做文章------"他手腕微沉,枪尖的压迫感骤增,"老子就用你的血,给这玉佩再添道纹路!"
陆九章感受到颈侧的刺痛和冰冷的枪锋,面色不变,眼神依旧平静:"纹路同源,正说明此物是揭开九幽盟与当年''血狼口''旧事,乃至丙字库军械流失的关键''凭证''。冷大哥若此刻杀我,便是亲手毁了这最关键的一线线索。"他目光扫过冷千绝腰间,"更何况,赵谦虽死,丙字库军械流入九幽盟的渠道还未彻底斩断。铁血旗被栽赃的污名,不想洗清了吗?"
听到"丙字库"和"栽赃",冷千绝眼中厉色更盛,但横着的枪尖却微微松动了一丝——那是铁血旗百年的清誉,比他性命还重。他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