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帝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去,茶水溅了马士英一脸。
他抗旨不遵,放走江北溃兵,现在清狗都过江了!你还说他是柱石?
马士英扑通跪下,额头抵着金砖地面:陛下息怒!臣这就调黄得功部入卫南京!刘良佐不是在芜湖吗?让他即刻带兵来护驾!
这话倒提醒了弘光帝。
他想起刘良佐,那位江北四镇的将领,前几日还派人送来美女,说是从苏州选的。
此刻若能让他来护驾,至少能保住自己逃往芜湖的路。
传旨!弘光帝的声音带着哭腔,命刘良佐速率兵入卫,朕......朕要御驾亲征!
站在殿角的阮大铖,偷偷用袖口擦了擦冷汗。
他昨夜刚收到泰州商号的密信,说郑森愿以三千匹蜀锦相赠,只求他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实话。
此刻看着弘光帝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三千匹蜀锦怕是要值回票价了——这朝廷,本就该亡。
而此时的镇江,郑森正站在驿站的烽火台下,看着士兵们拆除驿道上的木桥。
把丹阳到常州的驿站全部换成我们的人。
他对甘辉说,手里把玩着块刚铸好的平户银,银锭上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凡是往南京去的信使,只准进不准出。
甘辉有些犹豫:公子,这样会不会太......
太绝?
郑森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操练的忠贞营。
王得仁的火铳营正对着稻草人射击,铅弹打在草人胸前的字上,溅起一团草屑。
乱世里,妇人之仁才是最害人的。你以为弘光帝留在南京,就能组织抵抗?他只会把江南的粮草搜刮干净,然后像刘泽清那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