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洺金集团A市分部,总经理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烟味弥漫在闷热的空气中,阎慎扯了扯领带,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施琅见状,将烟捻灭,起身去开了窗,冷风灌进室内,让人清醒了不少。
“这份合同的确很吸引人,对我们分公司也有极大的帮助和提升,只是,我听说阎总您的CEO身份刚刚才卸任吧,这份合同的真实性是否有待考量呢?”施琅推了推眼镜,眼底闪烁着精光。
阎慎面色平静,“我阎某人暂时还是能在阎氏说得上话的,而且比起欧阳家,我阎氏更中意洺金集团这样大气的合作伙伴,而且,这也是我给苏老夫人的一点小小见面礼。”
施琅了然,他们洺金集团有的是人脉,那块地要批下来完全不用欧阳家插手,只是,老夫人曾和他提过若阎慎有意与苏氏合作,必须拒绝,可这份策划案的确能让分公司很快在A市有立足之地,这实在是有些难以抉择。
频繁响起的短信音,令阎慎有些在意,他拿出手机,字里行间透露的担忧和慌张令他阴下了脸,立马回拨了电话。
苏茜接到电话,心下一跳,立马走向了楼梯,“你在哪儿?”
对上充满担忧的女声,他连忙安抚,“对不起,佳佳,我刚刚在工作,才看到你的短信。”
苏茜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语气带着一丝后怕,“你没事就好。”
“怎么了?”似乎听出有些不对劲,阎慎皱了皱眉。
苏茜摇头,坦诚地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阎慎失笑了一分,“我也想你啊。”
苏茜心底像钻进了小虫一样痒痒的,她摸了摸发烫的脸,听到身后有外婆的声音,连忙挂了电话。
苏琴一直关注着苏昭的事情,没注意到苏茜异样的神情,她将苏茜拉到一旁,老生常谈,“茜茜啊,只有你能帮昭昭了。”
办公室里,施琅的态度有所改变,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一通与苏茜小姐的对话,让他觉得爷孙两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他作为商人,还是要以利益为出发点。
……
苏茜忐忑地进了屋里,见其他人都出去,只有李看护在一旁,给自己加油打气,鼓起劲之后坐到了床边。
苏昭斜视了一眼苏茜,“不要以为你和我玩了一天下午游戏,就沾沾自喜,以为在我心里又多重要,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笨蛋。”
苏茜的微笑凝滞在了嘴角,她感觉有口气不上不下的,还得强行咽下。
“你误会了,我没觉得自己有多重要。”
苏昭哼了一声,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
苏茜见苏昭要睡了,犹豫地起了身,对上门口用眼神不停催促她的外婆,又如坐针毡地坐了下来。
“在没有认识外婆之前,我是一个孤儿。”苏茜试探地开口,见苏昭眉眼微动,心底升起一股勇气,继续说道,“当然,我还是个幸运儿。”
苏昭睁开了双眼,狐疑地看着她。
“你可以喊我钱佳佳,那是我另外的名字,孤儿院的老爷爷说这个名字好,既有财气,又有福气。”
“这名字挺适合你,脑子不够,名字来凑。”苏昭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门口传来的闷笑声令苏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瞥到苏昭嘴角微勾的模样,又突然释怀了,“据外婆说,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就走了,我知道那是母亲的生命传递给了我。”
苏昭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他也想起了那个陪酒女的母亲。
总是花枝招展的对待客人,却总对他恶言相向,拳打脚踢,可他一直是希望妈妈能爱护他的,所以他一直讨好着妈妈,也许是妈妈良心发现,在他有一次发病过后,妈妈变得沉默不语,不再打他,会给他做好吃的,可幸福的时光并没有多长,几个月后,他就被送去了苏家。
他知道母亲的用意,无非是让他回去治病,但那个时候,他心底只有被抛弃的失望,他数次站在铁门内,希望妈妈能来接他,可是一次都没有。
苏家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富丽堂皇的宫殿,实则是个明争暗斗、人心险恶的牢笼,进去的人无一不被物欲所诱惑变成了一个个失了心的魔鬼,他讨厌那个虚伪的地方,也憎恶着主宰着一切的父亲。
“我四岁的时候,孤儿院的方叔叔让我免于被车轮碾压,可代价却是一命换一命。”苏茜颤抖的声线,还有通红的眼底暗埋的悲伤和自责,令苏昭从回忆里转醒。
“我不怪那些把我看做灾星的小孩,因为我也一度那么认为自己是,后来长大了,我就明白,是他们把生命给了我,把厄运带走,给我留下了幸运,他们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好好活着,我若向命运低头,向自我认输,那便是辜负,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苏茜眼底透出了清澈夺目的亮光,她挺直了背脊,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
“小的时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