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月老祠外的平台,阎慎率先下了缆车,苏茜很想喊住他,却被陈默阻止了。
陈默严肃地说着,“爱情并不是总靠一方的迁就来成全的,以后你们结婚,你也要放任他的脾气?阎慎是个潜藏的暴力分子,我不希望你以后受尽痛苦和折磨。”
苏茜略微失神,陈默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甚至在认真思考。
“够了!”周婧突然厉色出声,将苏茜拉到身后,厌恶地看着陈默,“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陈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了?难道我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
“前提是,你真的只是想当她的朋友,而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周婧不甘示弱地瞪了过来,凌潇肃也凑上来说了一句风凉话,“陈默你出身豪门,只是因为和苏茜三年前的遇见就一直牢记那么久,我可不觉得你会那么奢求一个贫穷孤女当你的朋友,你绝对有其他的目的!”
陈默被气的冷笑了一声,“我的目的?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对佳佳有害,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她面前,可问题是,你们太偏爱阎慎了,甚至说,你们都因为他的心理问题一直纵容着他,到头来,受伤害的不一样是她!”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根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耳旁传来的争吵声,令人烦躁不已,苏茜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些烦扰的声音,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去,那样就没人看到她的脆弱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吸了吸鼻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直到被远处的叫卖声吸引。
月老祠外到处是叫卖的小摊小贩,有卖糖人、糖葫芦、泥人的,还有编织着各色各样的草帽、剪纸等,五花八门,眼花缭乱,苏茜将整个街道都扫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下山前意想当中的一起逛街、求问姻缘的美好故事没有发生,反而透着一丝丝苦涩和凉意。
站在街头,她大喊了几声:“阎慎!念哥!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无法联系上,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与那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好像只是错过的陌生人一般,这种事实令她心一点一点下沉。
焦急地寻找着,走过街道,红门,不停喊着他的名字,问着路过的人有看到一个黑衣高大的帅气男子吗?
她其实很想真的和阎慎好好谈一谈,关于阎慎隐瞒的事情,甚至想对那个人说,如果可以的话,愿意和我说说吗?
直走到一处死角,完全陌生的风景,对方依然杳无音信,苏茜突然崩溃地哭出声来,自责腐蚀了心脏,她扪心自问着如果再多努力一些,再坦白一些,再对恋人了解地多一些,也许阎慎就不会忍受痛苦,更不会变得十分陌生。
……
阎慎看着手上的签诗,却是看不明白。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也。
道长接过签文,打量了一番阎慎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观你面容俊朗,是个顶天立地之人,只可惜,心思太重,要解此签,唯有两情相悦,若一味强求,恐日后婚姻貌合神离。”
阎慎似笑非笑地质问道,“若我执意如此呢?”
道长察觉到这人气色有异,皱了皱眉,“缘分难得,不可强取豪夺,以免破坏这段难得的感情,还是需要坦诚相待的好。”
阎慎站在原地,突然安静了下来,露出一抹自嘲,然后踏出了月老祠。
如果能坦诚相待,他又何须如此愧疚,如此不安,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疯狂地想将人占有。
走过一处僻静的花坛,听到了熟悉的哭声,他表情凝滞了一分,眼底慢慢涌起疯狂,他自虐地将手掌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尝到血腥味。
说什么爱情,他不过是在占有,不过在伤害。
他藏在花丛背后,偷窥着哭的很伤心的粉红色胖胖身影,脑海里浮现过往,每一次这人都给他带来了欢乐,可他做的除了伤害,便是隐瞒和欺骗。
阎慎突然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掉下的泪水也无法收回,他捂着脸,掐着自己的大腿,煎熬的内心在此刻做下了最终选择。
将一切停止,是最好的选择,我做不到放弃复仇,做不到放弃任务,所以,只能放弃你。
如果说时间能是治愈的良药,那便从现在开始,不要爱了,这样谁都不会陷得越深,越痛苦。
松树微微颤动了一分,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苏茜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却是空无一人。
松树上秃了一块,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松草,松树下的草地里一个凹坑痕迹若隐若现。
她意识到,这里之前应该有一个人,而且就是那个不肯出来的家伙!
“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无人回应,只有飘落下的枯叶,还有远处立在月老祠外的灰色身影。
“姑娘,看你深陷情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