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王皓苦笑，“反正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我可提醒你。”雷淞然突然插嘴，“要是哪天绳子断了，我可不负责救你们。”

“没人指望你救。”李治良白他一眼，“你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我咋了？”雷淞然委屈，“我一路上又赶马又探路，功劳最大！”

“功劳最大还偷馍？”李治良声音提高，“你当我不知道你半夜偷偷啃干粮？”

“那叫储备战略物资！”雷淞然跳起来，“再说了，你不也藏了两块饼在锅底？”

李治良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闻见味儿了！”雷淞然得意，“你蒸的时候我没说破，就是给你留面子！”

李治良脸涨红，半天说不出话。

王皓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刚喘口气，又要吵架。”

“他先挑的事！”雷淞然指着李治良。

“你还好意思说？”李治良也站起来，“上次在镇口，要不是你非要停下买驴肉火烧，咱们能碰上卖肉的那个兵？”

“那火烧真香！”雷淞然不服，“再说谁知道他是兵？穿得跟乞丐似的！”

“你眼睛瞎？”李治良吼，“他袖口有军装边线！王皓都看见了你还凑上去问有没有辣子！”

“我就问问不行啊？”雷淞然梗着脖子，“我又没让他请我吃！”

史策听得头疼，摘下墨镜擦了擦镜片：“你们俩要是再吵，我现在就把馍全扔了。”

两人立刻闭嘴。

龙傲天嘿嘿笑了一声，赶紧低头假装修车。

王皓看了眼天色：“最多歇半小时。大家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待会可能更难走。”

“我说王皓。”雷淞然趴在地上，仰头看他，“咱到底图个啥？就为一张破图？连命都快没了。”

王皓没马上回答。他蹲下来，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

“这个圈。”他说，“代表楚墓。”

然后他在圈外点了五个点。

“我们五个。”他指着点，“在里面。”

最后他在圈外画了一圈箭头。

“外面这些人。”他抬头，“马旭东、刘思维、佐藤一郎……他们也想进来。”

“所以呢？”雷淞然问。

“所以。”王皓把枯枝一折两段，“谁先进去，谁就能决定东西归谁。我不想让他们拿走，也不想让东西毁掉。就这么简单。”

雷淞然眨眨眼：“你就不能直接烧了它？一了百了。”

“烧了？”王皓冷笑，“那你告诉我，我爸为啥死？蒋龙他爹为啥死？张驰他爹为啥死？就为了让一张图变成灰？”

雷淞然不说话了。

李治良低声说：“只要我们在，就不能让坏人得逞。”

“这话听着像戏文。”雷淞然嘀咕。

“可它是真的。”史策戴上墨镜，“有些人死了，就是因为没人替他们守住东西。”

林子里安静了几秒。

龙傲天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车修好了，随时能走。”

王皓点点头，看向众人：“还有十分钟。喝水的喝水，补力的补力，待会谁也别掉队。”

雷淞然翻了个身，面朝天躺着，嘴里叼了根草茎。他小声说：“其实吧……我也不是真想扔下你们。”

李治良走过去，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雷淞然咧嘴笑了。

王皓靠回树干，闭上眼。

风吹过树梢，带下一片叶子，正好落在他膝盖上。

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