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还在烧,海面被映得通红。发布页Ltxsdz…℃〇M雷淞然一枪托砸倒扑向墙角的敌兵,喘着气蹲下。他看见李治良缩在塌了一半的货仓角落里,怀里死死抱着那个木匣,手抠得指甲翻了起来,血混着灰往下滴。
“哥!”雷淞然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你还撑得住吗?”
李治良没抬头。他整个人都在抖,像是风里的干草,可那双手就是不松。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图……不能丢。”
那边炮声又响了,一发迫击炮落在十米外,砖石炸开,烟尘冲天。李治良被震得往后一仰,背撞上断墙,耳朵嗡嗡响,眼前一阵发黑。但他翻身就滚,把木匣压在身下,自己背朝外趴着,像护崽的母鸡。
雷淞然看得心口发紧。他知道他哥怕人多,怕枪响,连杀鸡都不敢看。可现在外面全是子弹划空的声音,有人踩着瓦砾往这边冲,他哥却一动不动,就守着这个破匣子。
“换个地方!”雷淞然爬过去拽他胳膊,“这儿要塌了!”
李治良摇头,声音发颤但清楚:“不行……我一动……他们就上来……我还能守……”
雷淞然咬牙,眼眶发热。他没再拉,反而把枪横在腿上,盯着前方。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陪着。
王皓在另一头指挥蒋龙放烟雾弹,眼角扫到墙角那一幕,心里猛地一沉。他见过太多人临阵脱逃,也见过不少嘴硬胆小的,可没见过李治良这样——明明吓得快尿裤子了,还死死钉在地上。
他对史策低声道:“他扛住了。”
史策正捏着算盘清点弹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她看见李治良满脸是泪,鼻涕混着灰流下来,嘴唇咬破了还在咬,可眼睛一直睁着,盯着每一个靠近的脚步声。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她忽然想起父亲。那天日本浪人拿刀抵着他喉咙,他一句话不说,就死死攥着青花瓶的底款,直到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
她握紧算盘,轻声骂了句:“这傻子……真倔。”
龙傲天守在旁边,扫帚横在身前,眼睛来回扫视。他不敢多看李治良,怕看了自己也软。他只小声说:“李大哥,你要挺住啊,我们都在你边上。”
李治良没应。他把木匣往上提了提,贴住胸口。那木头冰凉,可他觉得这是唯一能暖住他的东西。
刘思维带着两个兵绕过燃烧的推土机,猫着腰往这边摸。他看见墙角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影,冷笑一声:“就这玩意儿?吓都吓死了,还抱个盒子当命?”
他抬脚踹开一块碎砖,伸手去抓匣子。
就在手指碰到匣面的一瞬,李治良猛地把头往前一顶,不是打人,是用尽全身力气把匣子往怀里收。额头磕在敌人手腕上,蹭出血痕也不松劲。
那一下没什么力道,可动作太突然,刘思维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雷淞然枪口一转,砰地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刘思维肩膀过去,打得他一个趔趄。蒋龙那边烟雾弹也扔了过来,白烟腾起,遮住视线。
“走!”雷淞然一把拽起李治良。
李治良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靠在他肩上,嘴里还在念:“图在……图在……”
雷淞然拖着他往后撤,膝盖蹭在碎石上磨出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角落——刚才待的地方,一发炮弹落下去,整片墙轰然倒塌。
他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杨雨光站在装甲车顶,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哼了一声:“妈了个巴子,这群文人里还有硬骨头?”
副官递上水壶:“师座,要不要下令停火?再打下去,咱们的人也要伤亡。”
杨雨光瞪他:“你懂个屁!马旭东想抢的东西,老子偏不能让他拿到手!传令下去,炮口调低五度,给我往他指挥部门口轰!”
命令刚下,马旭东的指挥车就被一发炮弹掀了半个车头。他连滚带爬跳下车,帽子飞了,金丝眼镜歪在脸上,脸黑得像锅底。
“谁打的?!”他吼,“是不是杨雨光那个莽夫?!”
副官哆嗦着点头:“是……是奉军的炮营……他们专门打您这……”
“废物!”马旭东一脚踢翻副官,“电话呢?租界那边还没回话?!”
“领事馆说朱美吉小姐正在协调,但……但美国人不肯轻易提供武器支援……”
“协调个屁!”马旭东抓起电台话筒,“刘思维!刘思维!给我把那个抱盒子的给我抓过来!活的死的都行!我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无线电里传来杂音,没人回应。
事实上,刘思维正趴在煤仓后头,左肩中了一枪,血浸透了军装。他看着远处那群人影在烟雾中移动,咬牙切齿。
“就一个放羊的……”他咳出一口血,“怎么……这么难搞……”
王皓带着人退到集装箱堆后面,雷淞然把李治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