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氤氲,却压不住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赵峥枯坐龙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玺,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穹。
秦王薨逝的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潭水,表面波澜四起,底下也是暗流汹涌的杀机。
“父皇!”清脆如银铃的呼唤打破沉寂。
建安公主赵玲珑提着鹅黄裙裾,像只轻盈的蝶,翩然闯入。
她扑到御案前,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孩童般的天真好奇:“父皇!儿婉儿姐姐刚去了芷园!婉儿姐姐说……”
她刻意压低声音,凑近赵峥耳边,吐气如兰,“外公临走前,给母后留了一道好重要的‘密奏’!父皇,那密奏是什么呀?很重要很重要吗?”
“密奏?!”赵峥脸上的慈爱瞬间凝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心脏!
他猛地攥紧玉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挤出干涩的声音:“玲珑……你……听谁说的?”
他努力维持着平静,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密奏?!叶啸天!你这老匹夫!死了还要摆朕一道?!
赵峥心中咆哮!无数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
北境布防图?
金国潜伏暗线名单?
还是……当年暗中勾结金人杀害叶家六子?
甚至……那催死药的证据?!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叶芷青!她竟然藏着这种东西?!她知道了多少?!她想干什么?!
“婉儿姐姐亲口说的呀!”赵玲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全然不知自己投下的是怎样一颗惊雷。
“就在母后的芷园里说的!婉儿姐姐还说,那密奏关乎大乾安危,千万不能弄丢呢”
赵峥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恐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玲珑,莫要打听这些军国大事。”
他语气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然而,赵玲珑眼中只有纯粹的好奇与一丝被拒绝的委屈。
赵峥对赵玲珑没有底。
虽说赵玲珑是他和叶芷青的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却似乎偏向自己这边……
至少他从赵玲珑这里得到不少关于叶芷青的秘密……
例如叶芷青的财富都藏在哪里……
“哦……”赵玲珑撅起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刚合拢,赵峥脸上的温和瞬间崩裂,化为狰狞的扭曲!
他猛地抓起案头那方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镇纸,狠狠砸向地面!“砰——!”
“王承恩!”他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困兽,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与恐惧。
皇城司指挥使王承恩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躬身垂首,大气不敢出。
“查!”赵峥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变调,“给朕彻查!芷园!叶芷青!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该死的‘密奏’给朕找出来!内容!下落!朕要一清二楚!”
他猛地指向王承恩,指尖颤抖,“加派人手!给朕把芷园围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一只蚊子也不许飞出来!皇后……决不能让他离开这皇宫……”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森冷如刀的眼神,已昭示着无尽的杀机!
“臣遵旨!”王承恩头垂得更低,冷汗浸湿了后背。
芷园深处,药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肃杀。
重重帘幕低垂,将寝殿分割成数个幽暗的空间,烛火在纱幔后跳跃,投下幢幢鬼影,平添几分诡谲。
赵婉儿匆匆踏入,屏退左右,快步走到软榻前。
皇后叶芷青斜倚榻上,面色略显苍白,父亲叶啸天薨逝,她虽悲痛,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还有太多事情要她去布局……
“母后!”赵婉儿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玲珑已将‘密奏’之事告知父皇!父皇震怒,已令王承恩彻查!芷园外……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
叶芷青凤眸微抬,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好!玲珑这丫头,演得不错。发布页LtXsfB点¢○㎡”
她看向赵婉儿,眼中带着赞许,“婉儿,此计甚妙。以虚击实,投石问路。想必……这是宁宸轩那小子的法子吧!”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纱帘缝隙,瞥见园外影影绰绰、刀甲森严的禁军身影,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既然他想看‘密奏’……那本宫,就让他看个够。”
当夜,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