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二年,六月十五日,星期日。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空寺洞志愿军司令部。柴油发电机“突突”的轰鸣声,已经变成了这片地下世界的“心跳”。自从克拉克炸毁朝鲜北部电网,这里就陷入了永恒的“黄昏”。昏暗的灯泡,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李云龙和他的参谋们疲惫而坚毅的面孔。
“血债血偿”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一周。巨济岛的血,正在三八线上,用敌人的血来偿还。
作战参谋高强,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小黑板上,用粉笔艰难地更新着最新的统计数字。
“报告李参谋。”高强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本周,六月八日至六月十四日,战果汇总。我军全线,在‘血债血偿’运动中,共毙伤敌军……一千八百七十七人!其中,美军七百二十人,南朝鲜军一千一百五十七人。”
“这个数字……”后勤参谋王德福在旁边拨拉着计算尺,闻言抬起头,“比上周,少了快三百人啊。”
“老王,这你就不懂了。”高强放下粉笔,得意地笑了,“数字少了,不是因为我们的战士不卖力。恰恰相反,是因为……敌人,不敢出来了。”
他转向李云龙:“老李参谋,您的‘整风运动’……打得太狠了。现在,从临津江到东海岸,对面的联合国军阵地,白天,已经看不到一个活物。他们,彻底转入了‘地鼠’模式。”
“美国兵,现在管我们的阵地叫‘狙击兵岭’。南朝鲜军更惨,”高强补充道,“我们的狙击手,现在专打他们的军官和伙夫。南朝鲜军第六师,一个营,三天换了四个营副。送饭的,都不敢走交通壕,得爬着过去。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垮了。”
“垮了?”李云龙正戴着眼镜,审阅一份来自三十八军军长江拥辉的、关于“秃山”防御转入“坑道化”的报告。
他闻言,慢慢放下报告,抬头看着高强。
“高强,敌人当了‘地鼠’,钻进洞里不出来了。我们的狙击手,总不能端着枪,去打他们地堡上的石头吧?”
“这……”高强一愣,“是……这个,十五军的秦基伟军长也在发愁。张桃芳同志……他昨天一天,只开了三枪。目标……太少了。”
“是啊,老李。”王德福也凑过来说,“这帮孙子,都属王八的,缩进壳里了。我们的炮弹,虽然打得解气,但大部分都砸在了掩体上。这么‘零敲’下去,我们的弹药……消耗还是不小啊。”
李云龙笑了。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作战地图前。
“老王,高强。你们看问题,只看了一半。”
“敌人,被我们打得不敢露头。这,是巨大的胜利。这说明,我们在白天的、阵地前沿的……‘制-火-权’,已经拿到手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敌人不出来,不代表他不打仗了。他也在挖洞,他也在修工事。他在等。等我们的‘愤怒’过去,等我们的‘耐心’耗尽。”
“他以为,这是一场‘比耐心’的仗。他以为,我们拿他的‘乌龟壳’,没办法。”
李云龙的内心,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巨济岛的血,不能白流。克拉克的“三把火”,不能白烧。这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简单的“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了。
“这是一场……‘意志’的绞杀。”他心里想,“克拉克在绞杀我们的后勤。我们,就要绞杀他的……神经。”
“‘地鼠’不出来,很好办。”李云龙回过身,对高强和王德福说,“我们,就钻进他的洞里去,把他们……一个个,活活掏出来!”
“掏……掏出来?”高强和王德福都愣住了。
“对。掏。”李云龙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地图上,“我们的‘地下长城’,挖好了,是干什么用的?是当‘乌龟壳’吗?”
“不!”他自问自答,“那是‘龙宫’!是‘地龙翻身’的‘龙’!”
“高强。”
“到!”
“立即给全线,特别是十五军、三十八军、六十五军,下达新阶段作战命令。”
“命令内容:”李云龙的声音,在昏暗的指挥所里,掷地有声,“‘冷枪冷炮’运动,转入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是‘狙杀’。现在,是第二阶段——‘猎杀’。”
“命令各军,依托‘地下长城’,尤其是我们新挖的‘前出坑道’和‘T型’反击口,组织精干的‘猎杀小组’,也叫‘掏心小组’。”
“每组,十到十五人。配备冲锋枪、手雷、炸药包、刺刀。利用黑夜,利用雨天,利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无声地渗透进敌人的阵地,摸进他们的地堡,端掉他们的哨所、机枪点、指挥所!”
“狙击手,是让他们不敢露头。我们的‘猎杀小组’,要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