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与审视。
他们……还不认识他!至少,不像他“认识”他们那样深刻。
张天落试图隐晦地提醒孙伯武,近期不要有大的行动,尤其要小心内部。孙伯武虽然表示会提高警惕,但显然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只当是寻常的江湖谨慎。
看着他们尚且充满活力、对未来尚存希望的脸庞,张天落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惨剧尚未发生,但他更知道,那无形的绞索,可能已经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而当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期待,问出:“不知……昙花姑娘近日可好?”时,孙伯武等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昙花?张小友说的是哪位?我墨家似乎并无此人。”孙伯武疑惑道。
张天落怔在原地。
他们……不认识昙花。
在这个时间节点,在这个尚未经历紫金山棋局的时间线里,他张天落,与昙花,还只是陌路人。
巨大的时空错位感再次袭来。他拥有了改变过去的机会,却也失去了某些已经建立的连接。拯救与失去,仿佛永远是一体两面。
他站在墨家据点中,看着眼前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紧迫感。敌人隐藏在迷雾之后,同伴尚且懵懂无知,而唯一能与他共享那份沉重记忆的,似乎只有那个如同噩梦般萦绕的听云。
他必须尽快行动,在陈阿六和内应发动之前,在听云布下更大的杀局之前,找到那个关键的破局点!否则,眼前的这些鲜活生命,恐怕又将化为他记忆中另一幅血色的画卷。
张天落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墨家众人对潜在危险的漠然,以及与昙花关联的彻底断绝,都让他感到一种与时间赛跑的窒息感。他必须尽快找到陈阿六的线索,或者至少,要让孙伯武等人真正重视起内部的威胁。
然而,就在他离开墨家据点,与赵静遥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准备从上官谋士或者其他渠道再探听消息时,变故发生了!
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循环,来得都要早,都要迅猛!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还算明媚。张天落和赵静遥正在一家临河的茶楼二层,借喝茶掩护,低声交换着情报。突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马蹄声疾如骤雨,间杂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
“戒严!全城戒严!”
“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封锁各门,不得出入!”
厉声的呼喝与百姓惊慌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张天落心中猛地一沉,霍然起身扑到窗边。只见街道上,一队队盔明甲亮的禁军士兵正快速跑过,驱散行人,封锁路口,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怎么回事?”赵静遥也来到窗边,俏脸上写满了惊疑,“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张天落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目光死死盯着皇城的方向:“不像……这动静,太大了。” 这种全城范围的戒严,绝非是针对他们一两个人。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官谋士竟一脸凝重地出现在了茶楼二层,他显然也是寻踪而来。
“上官先生,外面这是?”张天落急问。
上官谋士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出大事了!皇宫里刚刚传出消息,有刺客潜入,意图行刺国主!”
“什么?!”张天落和赵静遥同时惊呼。
“刺客是谁?”张天落追问,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几乎要破胸而出。
上官谋士的脸色极其古怪,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据宫里眼线拼死传出的零星消息……刺客……疑似是墨家的人!而且,动手的速度极快,宫内的供奉和听云、徐北轮似乎都已被惊动!现在皇宫内外已经彻底封锁,消息也被严密封锁,具体情况不明!”
墨家?!行刺李璟?!
张天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怎么可能?!孙伯武他们明明还在据点,就算他们有这个心思,也不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发动,并且直接 targeting 李璟!这完全不符合他记忆中的任何一次循环!
除非……这不是孙伯武他们的计划!而是有人冒充,或者……是墨家内部另一股势力,在陈阿六或者其他内鬼的策应下,提前发动了!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彻底激化矛盾,将墨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好!孙伯武他们有危险!”张天落瞬间想通了关键。无论刺客是不是孙伯武他们,这笔账都会被算在整个墨家头上!朝廷和听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们必须立刻去墨家据点通知他们撤离!”张天落对赵静遥和上官谋士急道。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茶楼,就被一队凶神恶煞的禁军拦住了去路!
“站住!奉旨捉拿墨家逆党同伙!尔等形迹可疑,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队正厉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