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整个雨季消耗的干柴。”
汪子贤深以为然,原始社会的雨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物资准备不足,引发疾病或饥饿,对部落将是沉重打击。他刚想就排水沟渠的挖掘路线和防火储柴点的设置提点建议,忽然,一阵急促而慌乱,完全不符合部落日常秩序的脚步声,伴随着嘶哑而惊恐的呼喊,由远及近,猛地撕裂了议事大厅内平静的氛围。
“首领!长老!不好了!出大事了!”
声音未落,一个身影踉跄着冲破了门口守卫的阻拦,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噗通”一声摔在熊皮地毯上。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来人正是几天前派往北方的小型商队成员之一,名叫“砾”的汉子。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出发时的精干模样?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兽皮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露出下面一道道红肿带血的擦伤。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恍惚,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
整个议事大厅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商队出发时有八个人,由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坚爪”带队,如今只有砾一人如此狼狈地逃回,其余人的命运,不言而喻。发布页LtXsfB点¢○㎡
“砾!”苍木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扶住几乎要瘫软的砾,沉声低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冷静点!发生了什么事?坚爪他们呢?商队怎么样了?”
“首…首领…苍木长老…乌骨长老……”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苍木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汪子贤和乌骨,眼泪和鼻涕混着脸上的污垢一起流了下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没了…都没了!商队…被抢了!坚爪叔…阿土…石毛他们…为了让我逃出来…都…都死了!哇——!”
说到最后,这个平日里以坚韧着称的汉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恐惧,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令人闻之心酸。
汪子贤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他示意旁边的守卫赶紧递过一竹筒清水,亲自接过,蹲下身,将竹筒凑到砾的嘴边,语气尽可能地平稳和有力:“砾,先喝点水,慢慢说。活着回来就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部落才能为他们报仇!告诉我,是谁干的?是遇到了强大的野兽,还是……其他人?”
清凉的泉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汪子贤沉稳的态度也像是一剂镇定药,让砾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贪婪地喝了几大口,然后用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抹了把脸,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开始讲述那场如同噩梦般的遭遇:
“我们…我们按照首领您之前的吩咐,沿着北边那条大河,逆着水流往上走。走了大概五天,穿过了我们熟悉的那片黑森林,前面出现了一片望不到边的大草原,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就像绿色的海浪一样。”
“坚爪叔当时就提醒我们,说部落的足迹最远就到森林边缘,再往北,是传说中的‘长草之地’,情况不明,让我们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眼睛放亮,耳朵竖起来。”砾的眼神陷入回忆,带着恐惧,“我们小心地在草原上走了大半天,找了一处背风的矮丘下面休息,吃点肉干和野果补充体力。”
“就在那个时候…”砾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肌肉扭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下午,“我们突然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开始像是夏天雨前的闷雷,但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都好像在轻轻震动……”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然后…然后我们就看到,从我们刚才休息的那个矮丘顶上,一下子冒出来二三十个…骑着…骑着怪兽的人!”
“骑着怪兽?”汪子贤眼神锐利如鹰,“仔细说,是什么样的怪兽?上面的人又是什么样子?”
“那怪兽…”砾努力回忆着,比划着,“很高大,非常强壮!脖子很长,脑袋也挺大,四条腿又长又有力,跑起来的时候,蹄子砸在地上,就跟我们敲大战鼓一样,‘咚咚咚’的,震得人心发慌!速度太快了,比我们见过跑得最快的林豹还要快!它们身上的毛色不一样,有棕色的,有黑色的,还有带斑点的。”
“骑着它们的人,”砾继续描述,脸上困惑更深,“他们都用黑灰或者泥巴把脸涂得花花绿绿,看不清具体长相,但一个个都很高大,胳膊粗壮。他们穿的衣服…很奇怪,不像我们是用兽皮随便缝一缝裹在身上,他们的衣服看起来是某种…某种织出来的东西?灰黄灰黄的颜色,很统一,看起来有点硬邦邦的,但似乎不影响活动。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闪着寒光!”
“武器?”乌骨长老捻着胡须的手停住了,急切地追问,“是什么样的武器?和我们一样的石斧、骨矛吗?”
“不!不一样!”砾用力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对那种未知武器的惊惧,“大部分人拿着的是长矛,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