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烽火暂歇,却并未带来真正的安宁。发布页LtXsfB点¢○㎡当刀剑的碰撞声被算盘的噼啪声取代,当战场上的硝烟化为账房里的墨香,一场关乎国本、更为复杂幽微的较量,在秋日高爽的天空下悄然展开。绩效的指针,从尸山血海的直观计量,转向了粮秣银钱、人心向背的精细核算。
一、 户部的算盘与狄咏的“绩效”清单
汴京,户部衙门。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账册与墨锭混合的气味。户部尚书章惇面色凝重,听着下属郎官们逐一禀报各地秋税收缴、漕运损耗、以及……北疆军费支出的详细核算。
“……截至上月,北疆狄咏所部,连同‘星火’工坊用度,已耗钱帛逾八百万贯,粮秣无算。今岁河北东西路秋税虽已起运,然预计仍有近三百万贯之缺口。若加之西线、西南用兵,国库……恐难以为继。”度支郎官的声音干涩,报出的数字让堂内气氛愈发沉闷。
“又是缺口!”章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震天雷’一枚造价几何?‘火龙出水’试验所费铜料值几许?可有细目?”
“回章相,‘震天雷’因工坊保密,难以精确核算,然据零星物料价及人工粗略估算,每枚恐不下十贯。‘火龙出水’所耗更巨,仅铜料一项,近月试验已靡费数千斤,价值不菲。且……且此物尚未堪用。”
堂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十贯一雷?寻常箭矢不过数十文!此非御敌,实乃烧钱!”
“沈括在北疆,莫非是以铜山为薪,以银海为釜?”
“长此以往,只怕辽军未退,我大宋府库先空!”
章惇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支持革新,但也深知国库的极限。他提笔在一份空白的奏疏上写下“核计北疆军费效绩事”,准备向皇帝进言,要求狄咏和沈括对巨大的投入给出更明确的“绩效”交代。
与此同时,北疆狄咏的中军大帐内,也摆开了一幅不同的“绩效”清单。上面罗列的不是钱粮数字,而是:
· 疫病复发营寨:3处,已隔离,需增派医官及药材。
· 掷弹营新战术协同训练进度:完成基础编组,实战模拟胜率六成五,未达七成目标。
· “火龙出水”实测数据:最大射程一百二十步,精度(百步靶)十中一二,稳定性差,移动困难。
· 辽军游骑最新活动规律:重点袭扰运粮队,频次增加,需增强护卫力量及设置诱饵。
· 各军士气评估:核心壁垒尚可,外围营寨因疫病及袭扰略有浮动。
狄咏看着这份清单,眉头紧锁。他知道朝中必然会对巨大的开销有所非议,但他更清楚,眼前的每一分投入,都是为了守住这条摇摇欲坠的防线。他必须拿出更具说服力的“绩效”证明,无论是战果,还是技术突破。
二、 工坊的“权衡”与沈括的“执拗”
“星火”工坊也感受到了来自汴京的“算盘”压力。苏轼接到了章惇通过官方渠道转来的、语气委婉却意图明确的“问询”,希望工坊能提供更详细的物料消耗与产出对应表。
“这是在催我们算账呢。”苏轼将文书递给沈括,苦笑道。
沈括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目光依旧紧盯着刚刚完成的一次“火龙出水”试射记录。“子瞻,你看此次调整配重后,箭矢飞行轨迹是否稳了些?虽仍偏差三尺,但比之上次五尺,已有改进!”
他完全沉浸在对技术细节的优化中,对那“问询”浑不在意。
“存中兄!”苏轼不得不提高声音,“朝中已在计较花费!若我等不能尽快拿出堪用之战果,只怕后续钱粮拨付便要受阻!届时莫说‘火龙出水’,便是‘震天雷’的产能亦难维持!”
沈括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技术者的执拗与不解:“计较花费?辽人铁骑叩关时,他们怎么不计较花费?此等利器,关乎国运,岂是银钱可以衡量?若因吝啬钱财而半途而废,才是最大的浪费!”
“理虽如此,然人情世故不得不察。”苏轼耐心劝道,“不若……我们暂缓‘火龙出水’的进一步改进,集中人力物力,先全力提升‘震天雷’的产量与稳定性,并设法降低其造价?此物已有战功,易于向朝中交代。绩效目标,可定为‘月产‘震天雷’三百枚,单枚成本降低半成’。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这是一个务实的、向“绩效核算”妥协的方案。但沈括立刻摇头:“不可!‘震天雷’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火龙出水’方是未来!此刻停顿,前功尽弃!绩效?真正的绩效,是造出能彻底改变战场规则之器,而非斤斤计较于铜臭!”
工坊的两位核心,在“长远突破”与“短期见效”之间,产生了分歧。苏轼需要考虑政治和资源的可持续性,而沈括则执着于技术的终极目标。这场争论,关乎工坊下一步的方向,也关乎他们能否在朝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