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到马文涛的收受贿赂,甚至连李建国情妇的名字都抖了出来。他大概以为林辰已经被,那些平日里藏得严严实实的龌龊事,像倒垃圾一样全倒了出来。
录音笔在钢笔帽里安静地工作着,把每一句肮脏的自白都收进存储器。林辰一边应付着笑,一边在心里冷笑——周志国啊周志国,你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栽在得意忘形四个字上。
离开茶馆时,暮色已经漫过青溪镇的屋顶。周志国执意要送他,被林辰婉拒了。我想走走,看看家乡的夜景。他说这话时,看着远处祠堂的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的轮廓,像座沉默的靠山。
周志国没再坚持,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林市长,想通了就好。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你签绿化招标的补充协议。
林辰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走到街角的拐角处,他迅速摸出钢笔,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里面却装着足以掀翻镜州官场的惊雷。
夜风突然变得寒凉,吹得路边的稻穗沙沙作响。林辰掏出手机,想给老支书打个电话,告诉他证据已经到手,却先收到了条短信,是老支书发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
祠堂被人砸了,账册不见了。
林辰的脚步猛地顿住,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他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祠堂的方向,那里此刻一片漆黑,连往日亮着的长明灯都熄灭了。
风卷着稻壳打在脸上,像细小的针。他突然明白,周志国在茶馆里的得意,或许根本不是因为他签了那份意向书——他早就安排好了后手,用一场鸿门宴拖住自己,同时派人去祠堂抢账册。
这老狐狸,从来就没信过他的。
林辰握紧手里的钢笔,指腹深深嵌进录音笔的开关凹槽。腰后的柴刀仿佛突然有了温度,烫得他脊椎发麻。他转身往祠堂的方向走,脚步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像在追赶某种正在流逝的正义。
夜色渐浓,青溪镇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林辰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