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必须逃离那个地方。
逃离那个让她无地自容的事实。
像一具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脚步。
远离那间带给她短暂极致温暖,又转瞬间将她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竹屋。
她要离开小镜湖。
立刻,马上!
多待一刻,都是一种凌迟般的煎熬。
她无法再面对阮星竹那双温柔的眼睛。
更无法想象,该如何面对……段誉。
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决堤。
无声地,汹涌地爬满了她冰凉的脸颊。
顺着下巴滴落,消失在衣襟的黑暗中。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擦拭。
穿过一片在夜风中发出簌簌声响的稀疏竹林。
脚下是柔软的泥土和偶尔硌脚的石子。
前方,是一座横跨在溪流之上的小小拱桥。
桥身古朴,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桥下,是静静流淌的湖水,水波不兴,完整地倒映着天上一轮清冷孤寂的明月。
仿佛另一个静谧而悲伤的世界。
阿朱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
桥上,有两个人影。
在皎洁的月光下,轮廓清晰得刺眼。
一男一女。
正紧紧地、亲密无间地相拥在一起。
男的,身材高大挺拔,侧脸俊美得如同神只雕刻。
女的,娇小玲珑,依偎在男子怀中,绝色的容颜在月华下美得不似凡人。
是段誉。
和王语嫣。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她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藏匿到桥头一棵垂柳的阴影后面。
树干粗糙的触感抵着她的后背,带来一丝虚幻的依靠。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一股清晰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呼和呜咽。
月光如练,温柔而残酷地洒在桥上交叠的两人身上。
为他们镀上了一层看似圣洁的银辉。
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王语嫣整个人都软软地依偎在段誉的怀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骨头。
那张平日里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玉容上,此刻布满了醉人的红霞。
眼波流转之间,媚意天成,足以让任何男子心神荡漾。
“誉郎……”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因动情而产生的颤抖。
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传入阿朱的耳中。
“夜深了,露水也重了,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段誉低头,看着怀中娇羞无限、我见犹怜的玉人,嘴角勾起一抹慵懒而邪魅的笑意。
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与弹性,正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诱人地一起一伏。
那源自顶级魅魔体质的无形吸引力,让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让女人无法抗拒的、致命的荷尔蒙气息。
“回去做什么?”
段誉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磁性的蛊惑力。
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如此良辰美景,你我恰似神仙眷侣,若是辜负了,岂非暴殄天物?”
他的手,原本只是绅士地揽着王语嫣不堪一握的纤腰。
王语嫣像受惊的蝴蝶。
“誉郎……别……不要在这里……”
她的拒绝,声音微弱,气息紊乱,听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充满了无措的诱惑。
当段誉的手掌终于覆盖上心脏位置时。
王语嫣喉间,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嘤咛。
如同小猫的呜咽。
浑身,瞬间失掉了所有的力气。
软得如同一滩水。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不再属于自己。
直冲头顶!
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维都停滞了。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什么母亲自幼的教诲,在这一刻,都被这汹涌的情潮冲垮,抛到了九霄云外。
内心深处只有一个模糊而强烈的念头在叫嚣。
只想……
只想离这个如同魔咒般的男人更近一些。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