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正待再说些什么,忽见石望立在院中石拱门下,正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他。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找见杨凡后,对方当即快步走来。
“大哥,唐其瀚唐老爷还没走,说有要事相商。”
杨凡一愣,心头奇怪,忍不住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对其女儿那些个小操作被发现了?这是要来兴师问罪?
杨凡皱眉问:“在何处?”
“我已将他请到客厅等候。”
杨凡点头,最后嘱咐谢如烟几句,便带着石望往客厅赶去。
客厅内,桌上已备下了茶具,下人新添的沉香炉里,青烟蜷着细腰袅袅上升。
案头碟中,还码着三色茶点。唐其瀚端坐其间,宛如老僧入定,耳中听见游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眼皮微抬。
“杨守备请用茶。”
杨凡缓缓坐下,手上接过茶盏,揭开盖时白雾漫过指尖,蒙顶甘露的清苦混着盖碗底残留的蜜香,在舌面缓缓洇开。
石望屏退屋内下人,随后便独自垂手立在门口。
杨凡朗声一笑。他与唐家合作密切,对唐其瀚早已不似初时那般生分,见对方反客为主,倒也不觉得别扭。
又见对方神色如常,不似要数落自己勾搭他女儿的模样,心头仅存的那点慌也消散大半。
一口茶下肚,杨凡还未开口,唐其瀚已先叹道:“我初见你时在瀚海楼,当时便觉你这年轻人锋芒毕露,满脑子新奇想法。”
杨凡放下茶杯,嘴角带笑,默默聆听。
对方说的是两家合作重庆营销那次。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唐其瀚闭着眼似在回忆:“后来你去了趟云南,回来没多久便摇身一变成了守备。这段时日看那些时报,又听坊间传言,都说两江守备营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就连巡抚大人也赞不绝口。”
杨凡谦逊道:“不过是诸位大人过誉了。”
唐其瀚笑道:“你我本就互为倚重……”
“正是,如无唐家给予许多便利配合,仅凭小子一双手脚,断做不成这些事。”
唐其瀚点头后又道:“你的许多想法,我纵然不能全然苟同,却也愿替你推波助澜一把,权当是……提携后进罢了。”
“唐老爷此等心胸,在下实在多谢。”
杨凡脸上带笑,心头却不以为然。这老狐狸嘴上说得好听,实则万事只论利益,从不论情面。
“生意人嘛,本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那是自然,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唐老爷便属于后者。”
“眼下……我这里恰好有一事,需你出手相助。”
见对方终于说到正题上,杨凡连忙坐直身子,恭敬道:“唐家之事便是我杨凡之事,何况唐老爷开口,但凡在下力所能及,绝无推辞之理。”
唐其瀚抚须点头,笑意渐敛:“你也知晓,我唐家主业是江运,其余营生虽也涉猎,但若论规模,终究只能屈居吴家之下。”
杨凡未接话,静静等他下文。
唐其瀚续道:“可如今,吴家偏还想染指江运这块我唐家仅剩之处。”
杨凡眉头一挑,暗忖这吴家胃口倒大,什么都想占一份,便问具体情形。
听唐其瀚说完,杨凡才知这几个月吴家动作频频:先是拉拢了许多袍哥,在重庆码头广设义茶棚,免费给船工、纤夫供提神茶。
同时又暗中引诱唐家船工跳槽吴家船行,更资助重庆府学廪生编写《川江忠义传》,把吴家历代在周边修桥补路的善举夸大成救万民于水患的功绩,反倒将唐家正常的商业竞争歪曲成垄断江路、盘剥乡邻的恶行。这些明明是伪造的事,经吴家茶馆酒楼的评书人一说,竟成了百姓口中唐家的“罪证”。
“吴家的水运业务一日不除,我便一日难安。”唐其瀚深叹一声。
杨凡面色凝重。
他与吴家本无深交,唯一打过交道的便是因为把总吴广余——那人是吴家旁系,自他在云南不明不白死后,怕是周大焦在吴家面前也添了不少油醋。
再加上杨凡与唐家走得近,他与吴家也埋了祸根,只是未在明面上撕破脸罢了。
“唐老爷想让在下如何帮忙?”
唐其瀚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有盘算:“听说四川巡抚王大人已下命令,让杨大人的两江守备营肃清江徒、盐枭,巡查两江水域,防范流贼渗透?”
杨凡点头,心中已猜到几分对方的想法。
唐其瀚低头垂眸给自己添茶,声音沉了些:“再过几日,会有一伙江徒专劫唐家船队,尤其盯着朝廷漕粮下手,偏吴家的船能安然无恙。这伙人穷凶极恶,不过他们的藏身之处,在下略知一二……”
他抬眼看向杨凡:“杨大人若出兵围剿,定能搜出几封通贼书信,而被击杀的江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