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防的是暴雨时会不会溃堤,不是防着天会不会漏。”
马克和苏拉听了,相视而笑。原来大家都在愁,只是愁的地方不一样。有的愁在点子上,成了远见;有的愁偏了方向,成了瞎琢磨。
傍晚时,他们路过杞人家门口,见他正蹲在院里挖坑,坑里摆着些陶罐,说是要存水防天塌。他媳妇在灶房门口喊他吃饭,他头也不抬:“你们先吃,我再挖三尺,万一塌下来,这坑能多藏个人。”
屋里传来孩子的笑声,大概是在玩杞人做的木爬树梯。马克望着那坑,突然觉得,杞人的愁,就像这坑,挖得太深,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其实天塌不塌,地陷不陷,日子总得过,饭总得吃,与其蹲在院里挖坑,不如进屋帮媳妇烧把火。
风又起了,吹得梧桐叶满地转。杞人还在挖坑,嘴里念念有词。远处的水渠边,农夫们已经定了主意,正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踏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