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下了三天,把“时间之外”书店的木质门槛泡得发胀。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林默蹲在门口刨着变形的木边,刨花卷曲着落在青石板上,混着雨水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对面钟表店的招牌——“老周钟表铺”,三个字的漆皮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木头,像块浸了血的旧布。
“听说了吗?老周走了。”小雅抱着刚烘干的书从里屋出来,书页上还带着淡淡的樟脑香。她指了指对面紧闭的卷闸门,“今早他闺女来贴的讣告,说是凌晨走的,突发心脏病。”
林默的刨刀顿了顿。老周是这条街的老人,修了一辈子钟表,据说手里有块民国时期的怀表,走时比原子钟还准。去年冬天,林默的机械表停了,去铺子里找他修,老人戴着老花镜,手指在齿轮间灵活地跳动,嘴里念叨着:“时间这东西,看着准,其实最没准头。”
“他闺女说,老周临终前一直摸着柜台最下面的抽屉,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小雅把讣告拿给林默看,纸上的墨迹被雨水洇开,“生卒年”那一栏写着“1945-2087”,刚好八十二年,不多不少。
林默的目光落在讣告角落的一行小字上:“遵遗嘱,钟表铺暂由友人林默代为看管七日”。他愣住了——他和老周不过是点头之交,怎么会被指定为“友人”?
“去看看吧。”小雅轻声说,“或许他留了什么东西。”
老周的闺女叫周晴,是个戴眼镜的中学老师,正蹲在卷闸门边收拾父亲的遗物,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里裹着几件旧衣服和半盒修表工具。“林先生,”她看到林默,眼圈红了,“我爸昨天还说,等雨停了要去找您喝茶,说您是‘懂时间的人’。”
“他为什么会指定我看管铺子?”林默问。
周晴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递给他:“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要是他走了,让您务必在铺子里住七天,每天晚上十二点,给柜台后面的落地钟上弦。这是钥匙,抽屉里的东西……他说您看了就明白。”
卷闸门拉起时发出“嘎吱”的声响,像老人的咳嗽。钟表铺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柜台后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从怀表到座钟,指针都停在三点十七分,和监察局档案室里的时钟、苏教授怀表的停摆时间一模一样。
柜台最下面的抽屉是锁着的,林默用周晴给的钥匙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皮笔记本和一个铁皮盒子。笔记本的封面上烫着一行金字:“时间校准日志”,翻开第一页,是老周苍劲的字迹:“1965年3月17日,收到李凯先生赠表,嘱看管‘锚点’,勿让闲人靠近”。
“李凯?”林默的心猛地一跳,这是1999年实验基地负责人的名字,老K的哥哥。发布页LtXsfB点¢○㎡
笔记本里夹着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老周站在军装的李凯身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座钟,座钟的底座刻着和时间锚点相同的符文。照片背面写着:“此钟内藏‘坐标’,待K成年后交予,切记保密”。
“K就是老K!”小雅指着照片里的座钟,“这就是柜台后面的落地钟!”
林默走到落地钟前,钟身是深色的红木,表面雕着复杂的花纹,仔细看才发现是无数个细小的“K”字。钟摆停在三点十七分,摆锤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1999.7.15,铭记”。
铁皮盒子里装着一堆泛黄的信件,信封上的寄信人都是“李凯”,收信人是“老周”。最早的一封写于1965年,最晚的一封盖着1999年7月14日的邮戳,也就是实验事故的前一天。
“最后一封信里有东西。”小雅抽出信纸,里面掉出一张折叠的图纸,画着落地钟的内部结构,在齿轮组的位置用红笔圈出一个方框,标注着“坐标藏匿处”。
信里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就:“老周,锚点失控,蚀时虫已突破防线,我恐怕回不来了。‘坐标’藏在钟里,若K能看到,告诉他,七个早期锚点的自毁程序密码是苏教授的生日。还有,保护好‘时间校准器’,那是最后一道防线……”
“时间校准器?”林默翻到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发现老周画了一张草图,是个由齿轮和晶体组成的装置,标注着“可重置局部时间流,仅限三次”。草图旁边写着:“1999年从实验基地带出,李凯先生用生命换来的”。
小张和阿月接到电话赶了过来,老陈也扛着撬棍来了,说是“担心林默被钟表里的鬼魂缠上”。小张拆开落地钟的后盖,果然在齿轮组中间发现一个金属管,里面装着一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七个早期锚点的详细坐标,每个坐标旁都写着“自毁程序启动点”。
“七个锚点,除了我们毁掉的这个,还有六个在其他城市。”阿月指着羊皮纸,“李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失控就启动自毁。”
老陈翻着老周的笔记本,突然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老周记录了1999年7月15日的事!”那一页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