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像被烫到一样散开,露出底下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快!它们在适应薄荷味!”阿月的声音带着喘息,蓝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虫群的反扑。
林默拉着苏念冲进正门时,正撞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地下室门口安装设备。他们的西装上别着蛇形徽章,和赵衡的一样。“拦住他们!”其中一个男人喊道,另一个人转身就往地下室跑。
小张的干扰器及时响起,男人手里的设备突然黑屏,他咒骂着去拍机器,被林默一脚踹倒在地。“苏念,快!”
地下室的楼梯间弥漫着铁锈味,墙壁上的苔藓被粘液腐蚀成了黑色。锚点就藏在角落的保险箱里,一个穿黑西装的女人正用激光切割器割箱门,她的头发染成了银白色,耳垂上挂着蛇形耳环——是赵衡的副手,黑曜。
“来得正好。”黑曜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里的切割器还在滋滋作响,“苏教授的女儿,正好用你的基因序列来启动锚点,省得我们再找了。”
苏念突然举起基因手环,对准保险箱:“妈妈说过,你们这些人永远学不会尊重时间。”手环亮起绿光,保险箱上的数字锁突然开始倒转,“锚点的自我保护程序已经启动,你们谁也别想打开。”
“那就一起死。”黑曜突然按下手里的引爆器,她身后的背包里传出滴答声——那是一枚定时炸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蚀时虫的撞门声从外面传来,门板在虫群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快走!”林默拽着苏念往楼梯跑,小张已经在上面接应,“老陈他们呢?”
“在后门被虫群困住了!”小张的干扰器突然失灵,屏幕上的红点密密麻麻,像一张网,“阿月的能量快耗尽了!”
林默突然想起苏教授笔记里的一句话:“红树林的泥土含硫量极高,能中和蚀时虫的酸性粘液。”他冲回地下室,抱起那枚定时炸弹,“苏念,带小张去后门,把薄荷粉撒在泥里,引虫群去湿地!”
“那你呢?”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去拆炸弹。”林默的目光落在黑曜身上,她正试图阻止苏念,“这里交给我。”
黑曜扑过来时,林默侧身躲开,将炸弹扔向她。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到了保险箱旁。蚀时虫已经撞破了后门,银色的虫群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它们避开撒了薄荷粉的区域,径直扑向黑曜——她的西装上还沾着时间晶体的碎片粉末,那是蚀时虫最敏感的气味。
“不——!”黑曜的惨叫声被虫群的嘶鸣淹没。林默趁机剪断炸弹的红线,计时器停在00:03。
苏念带着老陈等人冲进地下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林默靠在保险箱上,手里捏着剪断的引线;黑曜被虫群覆盖,已经看不清轮廓;而锚点的保险箱上,基因手环的绿光正缓缓褪去,屏幕上显示着“锚点已锁死”。
蚀时虫突然开始骚动,它们像被什么吸引,成群结队地往门外飞去。小张的探测仪上,代表厦门锚点的绿点彻底熄灭,而西安的方向,一个新的红点正在亮起。
“它们去西安了。”林默脱下被粘液腐蚀的外套,露出里面的伤——背上的皮肤被虫群划开了几道口子,“赵衡还有后手,他想让蚀时虫帮他毁掉最后一个锚点。”
苏念捡起地上的基因手环,上面还残留着林默的血迹。“妈妈的笔记里说,西安的锚点藏在兵马俑的一号坑,那里的青铜剑上涂着一种特殊的防锈剂,能杀死蚀时虫。”她把手环戴在手腕上,“我们去西安。”
老陈用撬棍撬开地下室的通风口,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柱。光柱里,无数银色的虫影正往西北方向飞,像一场诡异的迁徙。“他娘的,这趟结束,老子非得让小张请我吃三碗沙茶面。”老陈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劲。
林默最后看了一眼被虫群覆盖的黑曜,转身跟着众人钻进通风口。阳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至少,厦门的锚点保住了。
车再次驶上公路时,阿月靠在窗边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小臂上的蓝色印记淡了些。小雅在给林默包扎伤口,绷带很快被血染红。苏念翻开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蚀时虫潮向西,目标西安。下一站,兵马俑。”
小张的探测仪上,西安的红点越来越亮,像一颗正在燃烧的星。林默踩下油门,车窗外的红树林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群山。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赵衡的阴影仍在,蚀时虫的威胁未消,但只要他们手里还有苏教授的笔记,还有彼此,就一定能守住最后一个锚点。
毕竟,时间站在有勇气的人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