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汉军听着乡音,弓越拉越松,有几支箭甚至故意射偏,落在宋兵脚边的雪地里。
第三日傍晚,北门城楼终于塌了半截。郭龙擦着炮管,突然发现炮身上的“宋”字被震掉了点漆,赶紧掏出块布蹭了又蹭。“将军说,”他对旁边的士兵笑道,“这炮得留着,等收复了临安,让它去太庙门口站岗。”
刘云站在山头上,望着城墙上越来越稀疏的人影,突然对李白砚说:“让斥候再探探,刘整的援军离这儿还有多远。”李白砚刚点头,就见只信鸽从东边飞来,爪子上绑着个小竹筒。
(四)内应潜伏,街巷传信
张七挑着粪桶,在襄阳城的巷子里慢慢走。桶里的粪水晃荡着,溅了他一裤腿,可他毫不在意,眼睛直往两侧的门牌号瞟——昨夜收到的密信上说,西门有家绸缎铺,后门的石板下藏着三十把短刀。
他是八年前潭州城破时被俘的,元军让他当民夫,天天往城楼上送水。上个月刘云的人找到他,塞给他块刻着“宋”字的木牌,他夜里摸着木牌,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他儿子当年就是死在元军的刀下,尸首到现在都没找着。
“张老汉,发什么愣?”个元兵踢了踢他的桶,“快点,城楼上等着水呢。”张七赶紧点头,挑着桶往西门走,路过绸缎铺时,故意脚下一滑,粪水泼了半街。元兵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他趁机蹲下身系鞋带,手指飞快地摸了摸石板——果然是空的。
入夜后,他悄悄溜回破屋,从床底下摸出个瓦罐,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药粉。这是阿黎配的,说撒在元军的饭里,能让他们手软脚软。他把药粉分成小包,塞进墙缝里,心里默念:“儿子,爹给你报仇了。”
像张七这样的内应,城里还有两百多个。有的是前宋兵,有的是被元军抢了家产的百姓,他们借着挑水、送粮的由头,在街巷里传递消息,把元军的布防画成草图,藏在馒头里、菜篮子底,偷偷送出城。
“东门的水师准备反了,”李白砚拿着刚收到的草图,对刘云说,“他们的船桨都藏在芦苇荡里,就等咱们攻城的信号。”刘云在地图上圈出东门:“让雷芸的人盯着那儿,别让元军看出破绽。”
(五)援军逼近,将计就计
斥候的飞书越来越密,最新的一封说,刘整求来的三万骑兵离襄阳只剩一百里,领头的是元军大将阿术,据说此人善用骑兵阵,去年在黄州杀了不少宋兵。
“来得正好。”刘云把飞书拍在案上,对众将说,“咱们分兵两路,李虎带老骑兵去六十里外的黑风口设伏,我带三个大阵守在城外,等他们钻进圈套。”
李虎摸着下巴笑:“黑风口那地方我熟,两边是山,中间就条窄路,正好用风后阵堵他们。”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要不要让降兵们也去?让他们看看,跟着咱们能打胜仗。”
“好。”刘云点头,“赵勇的前阵就归你调遣,让他们也练练手。”赵勇听说能去打阿术,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夜给手下的降兵磨长矛,矛尖在油灯下闪着寒光。
郭龙的炮台还在往北门城里轰,只是炮弹落点越来越偏,故意给元军留着喘气的空当。刘承宗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宋兵好像在撤退,得意地大笑:“看见没?他们怕了!等我爹的援军一到,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可他没注意到,城楼下的暗沟里,张七正带着几个内应挖地道。铁锹碰在石头上发出轻响,他们赶紧停下来,等巡逻的元军走远了,又接着挖。“再有两丈,就能通到瓮城了。”张七抹了把汗,手里的铁锹越挥越快。
(六)子时攻城,瓮城易主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北城的炮突然停了。元军正探头探脑地往城下看,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赵勇的降兵们扛着云梯冲向城墙,铁钩“噌”地搭上垛口,有人没抓稳,从云梯上摔下来,立刻有人踩着他的背往上爬。
“放箭!快放箭!”刘承宗在城楼上大喊,可汉军的箭射得有气无力,有的甚至故意往天上放。就在这时,城里突然火光四起——张七他们挖通了地道,正举着短刀往瓮城冲。
“开门!宋旗到了!”张七一刀劈翻守瓮城的元兵,其他内应跟着大喊,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守瓮城的汉军愣了愣,突然扔掉长矛,帮着拉开铁闸。铁闸“哐当”落下的瞬间,刘云的骑兵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雷芸的特战营顺着城墙的排水管往上爬,女兵们嘴里咬着短刀,手脚并用,转眼就翻上了城楼。阿黎掏出药粉,对着扎堆的元军猛地撒过去,元兵顿时捂着鼻子直跺脚,被女兵们一个个捆了起来。
“刘承宗呢?”刘云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剑穗上的茶籽不知何时掉了颗,在血地里滚了滚。“在那儿!”赵小五指着个穿银甲的身影,正骑着白马往西门跑。
李虎拍马追上去,手里的绳索一甩,套住了白马的后腿。马猛地人立起来,把刘承宗甩在地上,李虎的马正好踩在他的胸口:“小子,你爹没来救你啊?”
(七)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