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之下。我们的炁,我们的灵魂,甚至我们思考的方式,认知世界的根基,都在这光照中被潜移默化地扭曲改造。”
他收回手指,插进道袍宽大的袖子里,声音低沉下去:
“老天师和冯宝宝在二十四节谷一直没有突破,不仅仅是为了堵门,更是在尝试寻找一条不被污染的破阶之路,但…太难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不是变成怪物,而是你在变成怪物的过程中,还坚信自己是对的,是在拯救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陈辞心中一寒。
她想起陈妙玄越来越淡漠仿佛高踞云端俯瞰众生的眼神,还有王震球那充满毁灭倾向越来越急躁的脾气…
那是否就是污染加深的征兆?
“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她声音干涩。
“有啊。”
王也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像那些小国一样,跪下去,献上信仰和灵魂,成为外神圈养的牲口,或许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那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这世道,想站着活下去,总得有人去当疯子,去写一首…疯狂的诗篇。”
疯狂的诗篇…陈辞默然。
用整个文明的火种,去点燃一场可能焚尽一切的烟火,这确实是史上最疯狂、最悲壮的诗篇。
“你呢,王道长,你的‘风后奇门’,也找不到一条生路吗?”
她看向王也。
王也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着什么:
“奇门遁甲,趋吉避凶,算的是天地人三才之势。可现在,天机已被污染,大势如同洪流,个人的吉凶…微不足道。我能做的,最多是帮他们…把这首诗写得稍微不那么难看一下。”
他的指尖停下,空中留下了一个复杂的奇门格局印记,但其中几个关键方位却呈现出一种破碎和扭曲的状态。
陈辞没再多说什么,拍开一坛烈酒的泥封,清冽的酒水缓缓倒在夏禾的墓碑前,
那就敬往事一杯酒,尘归尘,土归土,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未亡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