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自南京递来的密折。他仔细阅看,上面详述了魏忠贤抵达江南后,如何借售卖宫中“淘汰”古玩为名,暗中结交富商巨贾,并已初步摸清了漕运沿线几个关键节点——淮安、扬州、苏州等地漕帮、官吏勾结,盘剥粮赋、夹带私货的些许证据。
崇祯提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秘旨上写下措辞严厉的指令:
“谕魏忠贤:漕运乃国脉所系,积弊已久。卿可借机暗中查访,凡贪墨漕粮、勒索舟师、蠹国病民者,无论官职大小,证据确凿即密拿,严讯其罪,追缴赃款。务须谨慎,勿打草惊蛇,亦不可牵连过广,动摇漕运根本。所得赃银,除部分留用,余者秘密解送内帑。钦此。”
写罢,他用上随身小印,唤来贴身太监王承恩,低声吩咐:“八百里加急,密送魏厂臣。”
王承恩躬身接过,悄然退入殿外的黑暗之中。
崇祯长长吁了口气,望向窗外。夜空寂寥,唯有寒风呼啸而过。这个年,注定在国丧的哀戚、边关的警报与暗流汹涌的革新、整肃中悄然度过。旧岁将除,等待这个年轻皇帝和大明王朝的,是吉是凶?他紧握着那份关于漕运贪腐的密报,眼神愈发坚定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