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
“以为靠着锦衣卫、东厂就能坐稳龙椅?
他懂什么叫‘君使臣以礼’吗?
懂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照这么折腾下去。
不出三年。
大明就得乱!
到时候看他找谁哭去!”
“够了!”
刘健猛地一拍桌子。
镇纸 “哐当” 跳起来。
差点砸到他自己的手:
“你们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这些话也是能在这儿说的?
传出去。
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众人被他吼得噤若寒蝉。
却没人真怕。
一个个缩着脖子。
眼神里却透着不服。
要是首辅真心阻拦。
早在他们骂第一句时就该把人赶出去了。
现在吼得凶。
不过是做个样子。
赵忠悄悄将写满字的竹纸折成小方块。
折得像块指甲盖大小。
塞进炭炉底座的缝隙里。
那里藏着个油纸包。
里面还有三张写满字的竹纸。
等会儿换班的同僚会取走。
连夜送进北镇抚司。
再由陆炳亲自呈给陛下。
他算着时间。
该换炭了。
便端起铜炉。
低着头往外走。
经过刘健身边时。
听见老首辅对着《出师表》喃喃自语。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却字字扎耳:
“先帝啊。
您看看您的好儿子……
这是要把老臣们逼上绝路啊……
老臣要是不反。
迟早得被他挫骨扬灰……”
赵忠的脚步顿了顿。
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
反?
这老东西敢说 “反” 字?
寒风卷着碎雪扑进书房。
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光影在墙上晃得像鬼舞。
赵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时。
刘健忽然抓起案上的茶盏。
狠狠砸在地上。
“啪” 的一声脆响。
青瓷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他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眼里的光比碎片还冷:
“一群蠢货。
骂得再凶有什么用?
得想个法子。
把他手里的刀夺过来!”
书房里的官员们对视一眼。
眼里的慌乱渐渐变成了狠劲。
李宾往前凑了凑:
“首辅的意思是……”
刘健没说话。
只是拿起那幅被墨痕弄脏的《出师表》。
“哗啦” 撕成了两半。
半张飘落在炭盆里。
瞬间被火舌吞了。
而此刻的北镇抚司。
陆炳正站在鸽舍前。
手里捏着刚收到的字条。
是换班的锦衣卫从刘府带出来的。
上面的字迹潦草却狰狞。
“一网打尽”“逼上绝路”“大明得乱”……
每一个字都像在叫嚣着对皇权的不满。
“有意思。”
陆炳笑了笑。
指尖捻着字条。
眼里的光却冷得像冰:
“敢在老虎嘴边骂街。
这些文官的胆子。
是被银骨炭熏糊涂了?”
他将字条揣进怀里。
转身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靴底踩在雪地上。
咯吱咯吱响。
陛下要的证据。
这就来了。
正好给那些跳得欢的。
送份 “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