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终于不再晃动,树干轰然倒塌,露出里面烧焦的骸骨——正是族长的尸骨,手里还攥着半块刻着“镇运”二字的木牌。
火灭后,镇魂石的青光越来越盛,顺着阴渠蔓延到整个村子。槐树根须慢慢枯萎,变成了普通的枯木。我们在树心里找到了陈秀才和阿芸的骸骨,还有婉娘的绣花针,将他们一起迁到后山,和那些孩童骸骨葬在一起,立了块碑,写着“冤魂安息”。
夜里,我又梦见了爹。他站在槐树下,笑着朝我挥手,说他终于能安心了。醒来后,窗外的月光格外温柔,老槐树的树桩上,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这次的芽是翠绿色的,带着清新的草木味。
守祠人说,这是怨气散尽的征兆,新长出的槐树,再也不会作祟了。我摸着爹留下的玉佩,翻开手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人心若正,邪祟自散;人心若贪,草木为煞。”
只是偶尔,村里的老人还会告诫孩子:“晌午别去老槐树下玩,小心碰见影子走……” 而那口枯井,再也没人敢靠近,井壁上的符纹,在月光下依旧闪着淡淡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