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阳没再追问，只把那份被退回的冗长奏折推到他面前：“你来读。”

林越接过，硬着头皮念：“臣诚惶诚恐，再拜稽首，伏惟圣上……”

“停。”她抬手，“就这开头，够不够三百字？”

林越一算，光是请安部分就超了。

“超了。”他老实交代。

“那就退。”她干脆利落，“以后所有奏折，先过你这一关。不合规矩的，直接打回去。”

林越瞪大眼：“我？审奏折？”

“怎么？”她反问，“你不是嫌看不懂吗？现在让你当裁判，看谁还敢写天书。”

林越欲哭无泪。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背景板咸鱼，结果一觉醒来，成了朝廷版“格式审查员”。

他低头看着那堆奏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一句无心吐槽，竟真成了国策。

不是象征性的“天机”，不是虚头巴脑的“神谕”，而是实实在在的“制度变革”。

他盯着那行刚写下的“简政令”三字，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只是被系统和女帝联手架在神坛上烤的鱼干，动也不能动。可现在……他好像，真的能影响点什么？

哪怕是以最荒诞的方式。

他靠回椅背，闭上眼，心里默默试了一句：“要是所有公文都能语音转文字就好了……”

等了几秒，天音没响，系统也没跳提示。

他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原来不是所有吐槽都能上天，得够狠、够真、够憋不住才行。

他睁开眼，看着御案上那支红笔，忽然笑了。

原来他不是神。

也不是什么通玄郎。

他是bug。

是这个朝廷运转系统里，那个谁都没发现、却一直在后台自动修复错误的隐藏程序。

视网膜上，咸鱼值悄然跳动：【被动成神协议进度12%】

他没再看，只把那本退回的奏折轻轻搁在“待重写”堆里，动作干脆。

赵灵阳瞥他一眼：“怎么，想通了？”

林越咧嘴一笑：“臣就是觉得，这活儿……也没那么难。”

她没接话，只低头继续批折，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林越重新翻开一本新奏折，这次开头是：“臣报：北境雪灾，冻死羊三百，请求开仓放粮。”

他看完，点点头。

终于，有人学会说人话了。

他正想把折子归类到“待批”区，忽然袖中手机又烫了一下。

他低头，视网膜上浮现一行新提示：【检测到宿主产生轻微使命感，系统正在升级响应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