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他把温度计放在乔治手边,玻璃管里的水银柱正随着差分机的嗡鸣微微上升,“但需要有人在旁边盯着,否则过热会融化秘银咒文。”
“我来。”埃默里突然举起手,像个急于表现的学生,他瞥见乔治似笑非笑的眼神,挠了挠后颈,“好吧,我盯着温度,顺便拿着汤姆的手铳,要是他们敢动闯进来……”他拍了拍桌下的牛皮纸袋,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我还带了胡椒弹,够他们打喷嚏打半个钟头。”
“汤姆负责外围警戒,海伦在教堂外的马车里准备麻醉剂。”乔治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个人的名字和任务,“安妮监测能量,罗伯特控制温度,埃默里支援——”他的笔尖在“自己”那栏顿了顿,“我负责启动差分机,同时用星力压制邪神的召唤。”
会议结束时,阁楼的天窗已泛起鱼肚白。
埃默里抱着报纸袋冲下楼,嘴里喊着要去通知汤姆;罗伯特用帕子仔细擦着左轮,金属在他掌心泛着冷光;安妮则留在最后,将铜铃上的六芒星亚麻布重新系紧:“乔治,要是……”她欲言又止,手指绞着布角,“要是我感知到危险,你一定要听我的,好吗?”
“好。”乔治摸了摸她的发顶,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我保证。”
众人离开后,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安静。
乔治将蓝图一张张卷好,收进橡木柜的暗格里。
实验差分机的齿轮仍在缓缓转动,蓝光在墙面投下星图,与他掌心的星力共鸣。
他摸出魔金差分机的表盘,微微颤抖的指针在光线下泛着血光,突然,他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不是一只,是一群。
暮色降临时,乔治站在康罗伊老宅的露台上。
伯克郡的风带着湿冷的雾气,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
他能看见远处圣克莱尔教堂的尖顶,在暮色中像根黑色的针。
多功能表盘的弹珠示波仪突然跳舞,上下舞动个不停——那是超凡力量临近的征兆。
回到卧室时,床头的煤油灯忽明忽暗。
乔治解开领结,却在镜子里瞥见身后的窗台上落着只乌鸦。
它的眼睛是诡异的血红色,正用喙敲着玻璃,一下,两下,像在敲某种密码。
他伸手去开窗,乌鸦却突然振翅飞走,只留下一片带血渍的羽毛。
乔治捡起羽毛,突然闻到空气中飘来龙涎香——和白金汉宫小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乔治躺在雕花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他能听见楼下仆人们收拾东西的声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一轮暗红的月亮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