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守将欧普祥是个老滑头,要是他肯降,就保他还是蕲州守将,子女还能进咱们的学堂读书。
李善长有些担心:欧普祥跟陈友谅是拜把子兄弟,能降吗?
拜把子?朱元璋笑了,当年陈友谅杀倪文俊的时候,可没念及拜把子的情分。欧普祥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活路,什么是死路。
果不其然,徐达的大军刚到蕲州城下,欧普祥就派人送来了降书。他不仅开城门迎接明军,还把陈友谅藏在蕲州的二十门轰天炮都献了出来。徐达按朱元璋的意思,让欧普祥继续当蕲州守将,只是派了个参军去他,名为辅佐,实为监视。
欧普祥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装作感激涕零,摆了酒席宴请徐达。酒过三巡,他拉着徐达的手道:徐将军,不瞒您说,陈友谅那厮早就信不过我了,上个月还派了个心腹来当监军,要不是您来得快,我怕是......
徐达举杯笑道:欧将军识时务,将来必有大前程。心里却冷笑——这老狐狸,怕是早就想投朱元璋了,不过是等着个机会。
拿下蕲州的消息还没传开,常遇春又在汉阳打了个大胜仗。陈友谅在汉阳的守军是阳逻营,头领叫陈友才,是陈友谅的远房侄子,仗着亲戚关系横行霸道,把汉阳的商户都快榨干了。常遇春没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城,陈友才想坐船跑,被营的弟兄凿穿船底,活活淹死在江里。
短短半个月,朱元璋就拿下了黄州、蕲州、汉阳三地,把陈友谅在江南的势力削去了一半。陈友谅在九江得到消息,气得当场吐血,把案上的奏章都撕了:一群废物!连几个县城都守不住!
张定边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主公,朱元璋这是想切断咱们的补给线!汉阳的铁厂、蕲州的粮仓、黄州的码头,都是咱们的命脉啊!
陈友谅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让罗昭去守岳州!再调长沙营的兵马去增援!告诉他,要是岳州再丢了,就提头来见我!
罗昭接到命令时,正在安庆收拾残兵。他看着手里的调令,心里直骂娘——岳州是陈友谅最后的后方重镇,守得住是本分,守不住就是死罪,这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可他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残兵往岳州赶。
岳州守将吴汝才是个文官出身,见罗昭来了,倒挺热情,拉着他去看城防:罗先生放心,岳州城高池深,朱元璋的兵马要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
罗昭看着城墙上的垛口,心里却没底。他知道,朱元璋的破阵营连陈友谅的楼船都能凿穿,这点城墙根本挡不住。吴大人,他道,咱们得把城外的粮草都运进城,再让百姓加固城墙,多备些滚木礌石。
吴汝才却不以为意:罗先生多虑了,朱元璋忙着打黄州、汉阳,哪有功夫来犯岳州?
罗昭还想说什么,忽然有哨兵来报:大人,朱元璋的庐州营在城外十里扎营了!
吴汝才吓得脸都白了,拉着罗昭的手道:这......这可怎么办?
罗昭咬了咬牙:还能怎么办?守呗!
可岳州的守军哪是庐州营的对手?徐达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城外的据点全扫清了,接着用蕲州缴获的轰天炮猛轰城墙,没两日就炸开个缺口。庐州营的弟兄们像潮水似的涌进去,岳州守军根本挡不住,吴汝才吓得躲在厕所里,被明军从粪堆里拖了出来,臭得让人直皱眉。
罗昭倒是想抵抗,可他带来的残兵早就没了斗志,没打几个回合就降了。他看着冲进城的明军,忽然笑了——这样也好,总算不用再替陈友谅卖命了。
拿下岳州后,徐达派人把罗昭送到应天。朱元璋亲自在帅府见他,给他倒了杯茶:罗先生,委屈你了。
罗昭端着茶杯,手却在抖:大帅......我......
陈友谅猜忌成性,你在他手下,迟早没有好下场。朱元璋道,我知道你是个人才,要是肯留下来,我给你个太史令的职位,如何?
罗昭愣了愣,随即跪下:臣愿效犬马之劳!
朱元璋扶起他,心里很是满意。他要的不仅是地盘,更是人心。陈友谅的旧部只要肯降,他就既往不咎,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看清,跟着谁才有出路。
此时的九江,陈友谅正对着舆图发呆。江南的据点丢了个精光,补给线被朱元璋掐断,手下的将领要么投降,要么战死,他手里能调动的,只剩下张定边的铁甲卫和几万杂牌军了。
主公,张定边走进来,声音低沉,咱们不能再等了,得主动出击,夺回岳州。
陈友谅抬头,眼里布满血丝:怎么出击?咱们的粮草只够撑半个月了。
去抢!张定边狠声道,咱们顺江而下,去抢朱元璋的粮仓!只要能夺回岳州,就能重新打通补给线!
陈友谅看着张定边,忽然觉得这个一直被他倚重的亲信,眼神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点头:好,就依你。
他们不知道的是,朱元璋早就料到陈友谅会狗急跳墙。在九江通往岳州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