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儿在武英殿与“神犬”的友好互动,如同一幅生动别致的画,短暂地驱散了君臣奏对的沉闷。发布页Ltxsdz…℃〇M她身上那股混合着军营豪气与少女明媚的特质,让见惯了要么唯唯诺诺、要么工于心计的宫眷命妇的朱由检,感到一丝新奇。
“黄姑娘与这神犬倒是有缘。”朱由检语气缓和了些许,“靖南侯有此佳女,亦是福气。”
黄灵儿站起身,落落大方地回道:“陛下谬赞。臣女自幼在行伍间长大,与犬马为伴惯了。陛下这条神犬,灵性十足,臣女一见便心生欢喜。”她说话时,目光清亮,并无寻常女子面对天威时的瑟缩,反而带着一种坦然的自信心。
朱由检微微颔首,不再纠缠于神犬话题,转而问起庐州防务、士卒士气等具体事宜。黄灵儿果然对答如流,不仅清楚各部驻扎位置、粮草储备,甚至能说出几处关隘地形的利弊,言语间偶尔还会带出几句士卒们的俚语牢骚,显得真实而鲜活。
史可法在一旁听着,眼中也露出几分讶异和欣赏。此女确非池中之物。
黄轩趴在锦垫上,一边享受着黄灵儿方才抚摸留下的舒适感,一边用“明察秋毫”继续观察。他注意到,当黄灵儿谈及军务时,她周身那赤红色的光晕会变得更加明亮活跃,忠诚度也隐隐有向“友善”稳固的趋势,但那份对义父前程的隐忧,依旧如同底色般存在。
“汪呜——”(陛下,这姑娘能用,但得解决她爹的问题。)黄轩给出总结性建议。
朱由检心中了然。他知道,要想真正让黄得功归心,光靠一个义女的好感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保障。
接见结束后,朱由检赏赐了黄灵儿一些锦缎珠宝,并特许她在南京皇城暂住些时日,“领略江南风物”。这看似寻常的恩典,实则给了黄灵儿一个留在南京、与各方势力接触的由头,也给了朱由检进一步观察和笼络的机会。
黄灵儿前脚刚离开武英殿,后脚王承恩便又来禀报,说是太医院对沈宛所献药方的初步查验结果出来了。
“陛下,太医院几位院判仔细验看了沈家小姐的药方和成药,皆言其配伍精当,尤其那金疮药,用了些西洋传来的‘提纯’之法,药效似比太医院常备的‘金创膏’更为迅捷。避瘟散与行军散也各有独到之处。院判们认为,可先于京营中挑选一部试用。”
“哦?”朱由检精神一振,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既如此,便依太医院所议办理。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传朕口谕,嘉奖工部郎中沈廷扬教女有方,赐沈宛宫缎两匹,明珠一斛,准其……可随时向太医院咨疑问难。”他给了沈宛一个能够继续钻研医药的特权。
消息传出,自然又在南京官场引起一番议论。有鄙薄沈宛“不守闺训”的,也有羡慕沈廷扬走了狗屎运的。但无论如何,沈宛这个名字,算是正式进入了南京权力中心的视野。
而这两位女子的出现,如同两颗投入不同水层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开始相互碰撞、交织。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朱由检在御花园散步透气,黄轩照例跟在身边。行至一片竹林掩映的凉亭附近,忽闻亭内传来一阵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女声。
“哎呀!你这小东西,别跑!那是陛下钦点的‘七叶兰’,碰坏了可不得了!”
朱由检循声望去,只见凉亭边,身着红色骑装的黄灵儿,正有些笨拙地试图拦住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毛色雪白的狮子猫,那猫儿灵巧得很,几下便躲开了黄灵儿的手,眼看就要扑向花圃中一株叶片形态奇特的兰花。
就在这时,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快步从另一侧走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银质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那白猫的注意力瞬间被铃声吸引,停下脚步,歪头看向来人,正是沈宛。
沈宛不急不缓,一边摇着铃铛,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鱼干,蹲下身,柔声唤道:“雪团,过来。”
那白猫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小鱼干的诱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沈宛身边,蹭了蹭她的裙角,叼起鱼干大快朵颐。
黄灵儿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对沈宛抱拳笑道:“多谢沈姑娘!这小家伙是宫里哪位太妃养的?可真调皮!我差点就让它闯祸了。”
沈宛收起铃铛和小鱼干,站起身,微微欠身还礼:“黄姑娘客气了。这猫儿是宫里散养的,并非哪位主子专属。它性子是活泼些,但用对了方法,倒也温顺。”她语气平和,带着一种专注于事物本身的沉静。
黄灵儿好奇地打量着她:“沈姑娘好像很懂这些猫猫狗狗?我从小在军营,只跟猎犬和马匹打交道多些。”
“略知一二。”沈宛浅浅一笑,“万物有灵,知其习性,便能与之相安。便如黄姑娘精通骑射,亦是熟知马性所致。”
两个少女,一个如火般明艳爽朗,一个如水般沉静通透,在这暮色渐合的御花园中,因为一只猫而有了第一次交集。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