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他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心胆俱裂!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终于,他逃到后园最深处,一堵高大的围墙挡住了去路!墙下,一个极其隐蔽、被藤蔓覆盖的狗洞赫然在目!这是他预留的最后一条生路!
刘侨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也顾不得体面,手脚并用地就朝那狗洞扑去!
“刘大人!此路不通!”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在刘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刀风破空而至!
“噗!”
刀锋精准地擦着刘侨的耳朵,狠狠钉入他面前的墙壁!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脸颊,几缕花白的头发被削断,飘落在地。
刘侨的动作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动,映入眼帘的,是王振邦那张溅着几点血污、如同索命阎罗般的脸。对方冰冷的眼神,比抵在脸上的刀锋还要刺骨!
“王……王振邦……你……”刘侨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嘶哑,浑身筛糠般颤抖,最后一丝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他看着王振邦缓缓抽出钉在墙上的绣春刀,那刀尖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血迹。
“刘大人,”王振邦居高临下,声音如同冰渣摩擦,“指挥使大人有请,随下官走一趟北镇抚司吧。”
他挥了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校尉立刻扑上,毫不客气地将瘫软的刘侨从地上拖起,用浸过水的牛筋索将其捆了个结实,手法粗暴。
王振邦环视一片狼藉、火光冲天的刘府,喊杀声已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和伤者的呻吟。缇骑们正粗暴地破开一扇扇房门,将哭喊的女眷、惊慌的仆人驱赶到庭院中央看押。搜检财物的校尉砸开箱笼,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散落一地。
“搜!给本官掘地三尺!所有密室、夹层、账册、书信,一件不许遗漏!”王振邦的声音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冷酷而充满力量。
王振邦看了一眼面如死灰、被拖走的刘侨,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他保住了自己的脑袋,也为陆铮递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
北镇抚司诏狱,最深处的“天”字号刑房
这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天光与声息,只有墙壁上几盏摇曳的油灯照射下的昏黄。混杂着浓烈的血腥、铁锈、霉烂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气息,足以让最硬气的汉子窒息。
刘侨被剥去了象征身份的莽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囚衣,四肢被粗大的铁链紧紧锁在冰冷的石墙铁环上。
冰冷的触感和沉重的束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份的彻底颠覆。几处被粗暴拖拽时留下的擦伤渗着血丝,火辣辣地疼,但这远不及他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