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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不是官场倾轧,是动摇国本的滔天大罪!他蔡国珍若再首鼠两端,一旦事发,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反了!反了!林有德!你这国贼!” 蔡国珍须发戟张,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赤,猛地将血证狠狠拍在案上!他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被欺骗和恐惧点燃的狂怒!
“来人!”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几乎撕裂了衙门的屋顶,“击鼓!升堂!传本抚巡抚标营!持本抚令箭,即刻包围都司衙门!捉拿叛国逆贼林有德!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飞马传令福州卫、兴化卫指挥使!点齐兵马,封锁四门!全城戒严!凡都司衙门所属将官兵丁,一律缴械待查!违令者,视同叛逆,就地格杀!”
“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给本抚发!将林有德通倭叛国铁证,直送京师!呈报圣上!呈报陆督公!”
命令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整个巡抚衙门瞬间化作一部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号角凄厉,战鼓震天!
巡抚标营的精锐甲士如同黑色的洪流,撞开衙门,杀气腾腾地扑向都司衙署!
都司衙署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场。发布页LtXsfB点¢○㎡林有德端坐大堂主位,一身簇新的蟒袍玉带,脸上却毫无血色。
驿馆方向的喊杀声渐渐稀落,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陈彪…还没回来报信!王振邦…是死了?还是…
急促的脚步声如同丧钟般敲响!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面无人色:“都司大人!不好了!巡抚…巡抚标营!把衙门围了!蔡抚台亲自带队!口口声声说…说大人通倭叛国!要…要拿大人问罪!”
林有德猛地站起,眼前一黑!蔡国珍!这墙头草!他竟敢!
“顶住!给本官顶住!”林有德嘶声咆哮,状若疯魔,“调亲兵卫队!上墙!放箭!蔡国珍构陷忠良!给本官杀出去!”
然而,回应他的,是衙署外震耳欲聋的怒吼和潮水般的脚步声!巡抚标营的甲士已经开始撞门!
更有无数福州卫、兴化卫的兵马,高举着火把,如同燎原之火,从四面八方的街巷涌来,将都司衙署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寒光的箭镞,对准了衙署内每一个角落!
“林有德!你通倭叛国!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蔡国珍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如同惊雷般在衙署上空炸响,“都司衙署上下听着!本抚奉旨平叛!只诛首恶林有德!胁从不问!弃械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诛九族!”
哗——!
衙署内瞬间大乱!绝望和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许多兵丁看着外面那铺天盖地的兵马,再看看面如死灰、形如疯虎的林有德,眼神开始闪烁。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放下武器!”
“投降免死!”
墙外的怒吼如同海啸!
咣当!咣当!
不知是谁先带头,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林有德的亲兵卫队,瞬间瓦解!兵丁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大门,丢弃兵器,高举双手!
“混账!回来!给本官回来!”林有德抽出腰刀,疯狂地劈砍着空气,却无法阻止崩溃的洪流。他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个死忠家将,脸色惨白地护着他。
轰隆!
都司衙署厚重的大门,终于被彻底撞开!巡抚标营的甲士如同决堤的洪水,怒吼着冲了进来!瞬间淹没了那最后的抵抗!
蔡国珍在亲兵护卫下,大步踏入这象征着福建最高军权的大堂。
他目光冰冷,如同看着一条死狗,落在被甲士死死按在地上、官帽歪斜、蟒袍撕裂、狼狈不堪的林有德身上。
“林有德!”蔡国珍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冷酷和一丝后怕的颤抖,“你通倭叛国,罪证如山!天理昭昭,国法难容!来人!扒了他的官服!锁了!打入死囚牢!等候圣裁!”
冰冷的铁链重重套上林有德的脖颈。他挣扎着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扫过蔡国珍,扫过那些冰冷的铁证,最后仿佛穿透了衙署的屋顶,望向驿馆的方向,喉咙里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嗬嗬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连同他的野心和性命,都被那个从鬼岛血海中爬出来的锦衣卫镇抚使,用命撕了个粉碎!
驿馆的废墟在晨光中冒着袅袅青烟,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在福州城潮湿的空气里。
王振邦靠着半截焦黑的断墙,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深渊边缘沉浮。
他勉强睁开被血痂糊住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满地狼藉的尸骸——锦衣卫的玄衣,都司兵丁的号服,混杂在瓦砾和血泊中。那柄卷了刃的“鬼牙丸”还死死攥在手里,刀身冰冷。
两名心腹缇骑带着巡抚衙门的援兵冲进废墟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王振邦浑身浴血,几乎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