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朱标将文章中的几句,轻声念给朱元璋听。
朱元璋自己也是苦出身,最能体会这番不易。
“宋夫子当场就愣住了。”朱标的脸上,满是敬佩之色,“他说,他只是讲了些陈年旧事,没想到,景曜竟能将其间的神髓,领悟得如此透彻,写得……比他亲身经历的,还要动人。”
“后来呢?”朱元璋追问道。
“后来,”朱标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后来,宋夫子捧着那篇文章,看着看着,就老泪纵横。他拉着景曜的手,翻来覆去就说一句话:你……你是我宋濂,生平第一知己啊!哭得是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险些当场就要跟景曜拜了把子。我们劝了半个时辰,才把老先生给劝住。”
“……”
朱元璋听完,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个徐景曜!好个少年知己!”
他一边笑,一边指着朱标:“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小狐狸!他这是把宋濂这老夫子,拍得舒舒服服,还让老夫子反过来,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笑声停歇,朱元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喃喃自语:
“这小子,不简单啊。能揣摩人心,能洞察时局,如今,连这笔杆子,都玩得如此出神入化。”
“标儿,”他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徐景曜,是把好刀。你要时常看着他,磨砺他。”
“将来,这把刀,是要握在你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