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火焰的“狼兵”,则在各部头人和勇士的带领下,沉默而迅速地向着预设的伏击阵地开进。
那是一片位于黑水河大拐弯处的险要之地。河道在此骤然收窄,两岸是近乎垂直的峭壁,峭壁上密布着大小小的溶洞入口,如同蜂巢一般。峭壁之上,林木相对稀疏,却堆积了大量的滚木礌石。
更妙的是,在这片区域的上游和下游,都有暗河与主河道相通,地形之复杂,远超常人想象。
就连那些留下的妇女和老人,也没有闲着。他们用背篓、用肩膀,将一捆捆削尖的竹矛、一袋袋沉重的石块、一囊囊淬毒的箭矢,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峭壁之上的埋伏点。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决绝和仇恨,他们知道,这一战,关乎他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当主力部队和物资基本就位后,偌大的营寨顿时显得空荡了许多。
山鬼和阿曼相视一眼,最后检查了一遍布置。
营寨里故意留下了一些破烂的帐篷、熄灭的篝火堆,以及少量散落的、不值钱的杂物。
最重要的是,他们精心挑选了数百名最为悍勇、也最为灵活的战士留了下来。
他们的任务,就是扮演“断后”的角色,既要让秦军相信这里是反抗军的主力巢穴,又要成功地、且战且退地将秦军引入致命的伏击圈。
“记住,”山鬼对留下的头目叮嘱道,“稍作抵抗,便向黑水河拐弯处撤退。沿途,可以‘不小心’丢弃一些东西……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慌不择路,溃败逃亡。”
“明白!”那头目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嗜血和兴奋的光芒。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猎物入瓮。
赵佗的部队在放慢速度后,又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前出的斥候回报,并未发现大规模敌军的踪迹,只发现了一些疑似废弃的临时营地和小径。
这种“正常”反而让赵佗心中那丝不安愈发清晰。
但他看了看身后士气高昂、装备精良的部队,再想到黑冰台那“确凿”的情报,最终还是将那份疑虑压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他暗自思忖,“百越蛮子,或许真的只是龟缩在老巢里。”
就在这时,前方负责侦查的骑兵快马回报:“报!副司令!前方五里,发现大型营寨!依山傍水,规模不小!隐约可见人影活动!”
赵佗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斥候再探,确认营寨规模和守军情况!炮兵前出,寻找有利发射阵地!”
部队迅速展开战斗队形。十门飞雷神炮被炮兵们费力地推到了队伍前方一处相对开阔的高地上,炮口对准了远处山谷中那片依稀可见的营寨轮廓。
不久,斥候再次回报:“副司令,营寨规模很大,估计可容纳十万人!但……似乎有些混乱,看到有人在搬运东西,像是要撤离!”
“想跑?”赵佗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容,“晚了!传令炮兵,目标敌方营寨,覆盖轰炸!给本司令狠狠地打!”
“得令!”
炮兵指挥官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轰!轰!轰!轰……”
十门飞雷神炮次第发出怒吼!沉重的炮弹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地砸向远处的营寨!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和硝烟瞬间吞没了大片的营地区域。木质的栅栏被炸得粉碎,破烂的帐篷被点燃,熊熊燃烧。
通过望远镜,赵佗能看到营寨中似乎出现了一些混乱的人影,在炮火中奔跑躲藏。
炮击持续了数轮,将那片营寨犁了一遍又一遍。
“停止炮击!”赵佗估摸着效果差不多了,下令道,“步兵前进!骑兵两翼警戒!冲进去,肃清残敌!”
“杀!”
秦军士兵发出震天的呐喊,以散兵线向着被炮火蹂躏过的营寨发起了冲锋。
然而,当他们冲近营寨时,遭遇的抵抗却微弱得可怜。
只有零星的箭矢从残破的工事后面射出来,力道不足,准头也差,更像是慌乱中的盲目射击。
留守的数百名百越精锐,严格按照山鬼的指令,在象征性地射了几箭,扔了几支标枪后,便发一声喊,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丢弃了营寨,向着黑水河拐弯处的方向“狼狈”逃窜。
“追!别让他们跑了!”前线指挥官见状,立刻下令追击。
赵佗在亲兵的护卫下,也进入了这片刚刚被攻克的“敌巢”。他看着满地狼藉,被炸毁的帐篷,熄灭的篝火,以及一些散落的、粗糙的生活用具,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看来,黑冰台的情报没错,这里确实是反抗军的主要据点。敌人显然被刚才的炮击打懵了,仓皇逃窜。
“副司令,您看!”一名亲兵指着地上一些被“遗弃”的东西。
赵佗低头看去,只见在通往黑水河方向的小径上,散落着一些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