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狐峪返回镇政府的路上,余庆靠在颠簸的越野车后座,闭目凝神。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窗外掠过的山林景色,在他脑中已自动转化为一幅立体的地形分析图。那条模糊的路径,对面山腰一闪即逝的反光,与岩口镇笔记本上“山鹞”的代号、李三爷目击的全地形车,以及打谷场、蓝色皮卡等线索,开始相互印证、勾连。
对手的活动范围、运输路径、监视网络,其轮廓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这是一个依托青峰镇与岩口镇交界复杂山林地带,组织严密、分工明确、具备相当反侦察能力的犯罪网络。
回到办公室,他第一时间将野狐峪的发现,特别是那条可疑路径和可能存在的监视点,通过加密渠道紧急上报。他判断,“山鹞”的活动核心区域,很可能就在野狐峪附近的山林中。
这一次,老谭的回复来得异常迅速。指令简洁而明确:“情报已确认价值。暂停所有可能引起对方警觉的主动探查。维持现状,等待进一步指令。近期或有接触。”
“或有接触”?余庆心中微动。这意味着,老谭那边可能要有大动作了,或者,需要他更深入地参与进来。
果然,第二天下午,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到了他的办公手机上。他接起,对方是一个声音沉稳、带着些许本地口音的中年男声:“是余庆余干事吗?我是县林业局防火办的赵建国,关于你们镇报上来的那片边境林区防火通道维护的情况,需要跟你当面核实几个数据,你看方便吗?”
林业局防火办?赵建国?余庆迅速在脑中过滤,确认这并非老谭常用的加密联系方式,也非已知的侦查小组成员代号。但“边境林区防火通道”这个由头,巧妙地指向了野狐峪及周边区域。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是对方新的试探?还是老谭安排的、更为隐蔽的接触?
“方便的,赵主任。您看在哪里碰面合适?”余庆语气如常,保持着下级对上级的尊重。
“我就在你们镇上,这样吧,半小时后,镇东头那个‘老周茶铺’,二楼雅间,怎么样?”对方说出了地点。
“老周茶铺”是镇上开了多年的老茶馆,环境嘈杂,人来人往,反而利于掩护私下会面。
“好的,赵主任,我准时到。”余庆应下。
挂断电话,他向马主任报备了县林业局约谈公事。马主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说了句:“去吧,该配合的配合。”
余庆提前十分钟到达“老周茶铺”。茶馆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多是镇上的老人和闲散人员在打牌聊天。他径直上了二楼,找到约定的雅间,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那个沉稳的男声。
余庆推门进去。雅间不大,陈设简单,一个穿着普通夹克、面容朴实、眼神却异常锐利的中年男人坐在桌旁,正在沏茶。他看起来就像个常年在基层跑动的普通干部。
“赵主任?”余庆试探地问。
男人抬起头,打量了余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余庆同志,坐。我不是赵建国,我姓谭。”
老谭!
余庆心中豁然,面上保持平静,依言坐下。老谭亲自出面,并且使用了如此隐蔽的线下接触方式,意味着局势已经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老谭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到余庆面前,声音压低,开门见山:“你提供的情报,尤其是岩口镇的笔记本和野狐峪的发现,帮助我们串联起了关键环节。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山鹞’是这个网络在青峰、岩口两镇交界地带的核心运输和联络环节负责人,负责利用全地形车,通过山林隐秘通道进行小宗、高频的货物转运。”
余庆凝神静听。
“打谷场是他们在青峰镇一侧的前哨和集散点,蓝色皮卡负责镇区内的警戒、反侦察和部分人员输送。岩口镇那边,应该还有一个类似打谷场的节点,负责接应和分流,我们正在加紧排查。”老谭语速不快,但信息密度极大,“这个网络背后,很可能有一个隐藏更深的指挥者,我们暂时称之为‘老板’。”
“您需要我做什么?”余庆直接问道。
老谭看着他,目光深邃:“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对方因为你的几次接触和之前的‘消失’,警惕性非常高。打谷场和‘山鹞’这条线暂时被冻结,活动转入更深的地下。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我们重新抓住他们活动轨迹,甚至直指‘老板’的切入点。”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我们认为,岩口镇那个笔记本被发现的地方,那个库房,以及态度敷衍的赵副主任,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深挖的方向。对方将如此重要的记录随意丢弃在看似废旧的库房,是极大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赵副主任的敷衍,是本性如此,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余庆立刻明白了老谭的意思。岩口镇,那个看似破败混乱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