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心理疏导!”
但已经晚了。
恐惧是需要宣泄口的。刚刚经历了一场源自“内部”(被附身者指认)的恐怖审判,幸存者们的精神本就脆弱到了极点。此刻,一个更直观、更具体的“恐惧对象”出现了——那个强大到诡异、冷漠到不像人的女孩!
“对……我也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有黑色的……东西……” “她一直那么冷静……太不正常了……” “难道她才是……” “怪物……”
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恐惧如同瘟疫般再次蔓延,这一次,目标直指凌昭!怀疑、恐惧、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
凌昭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些充满恐惧和怀疑的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微冷了下来。
她讨厌麻烦。
更讨厌被苍蝇指着鼻子叫嚣。
乔任梁心急如焚,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内部冲突,甚至被局里高层抓住把柄!
就在他试图再次强行解释压制的时候——
凌昭却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人心的力量:
“我吃了它,所以救了你们。”
“所以,你们现在觉得,我应该被它吃掉,或者和它一起消失,才算正确?”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恐惧的人,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他们的灵魂。
“你们是在审判我,还是在审判救了你们的事实?”
“或者说……”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你们只是需要一个新的‘怪物’,来承担你们无法消化的恐惧和……无能?”
“一群废物。”
几句话,如同剥开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直指人心最不堪的软弱和迁怒!
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瞬间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如果不是她,他们早就死在了怨灵的审判或者精神污染之下。现在安全了,反而因为无法理解她的力量而恐惧她、指责她?这何尝不是一种卑劣?
乔任梁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凛然。凌昭不仅力量可怕,她对人心弱点的把握也同样精准得可怕。
那个小女孩也被凌昭冰冷的目光吓得缩回了救援人员身后。
凌昭看向那个小女孩:“小妹妹,你的秘密我可全都看见了哦。”
小女孩被吓得哆哆嗦嗦,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一场潜在的危机,被凌昭以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强行扼杀。
她不再理会众人,走到墙角,抱臂坐下,闭上了眼睛。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嗡嗡叫的虫子。
救援工作在一片微妙而压抑的气氛中继续。再也没有人敢对凌昭投去质疑的目光,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很快,所有幸存者都被护送离开。救援队伍也开始有序撤离。
乔任梁走到凌昭面前,心情复杂:“凌昭,我们该走了。”
凌昭睁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空旷破败的图书馆,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那些依旧沉睡在无尽书架中的、承载着无数思想和故事的书籍。
“知识无罪。”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这一次,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倦怠?
说完,她率先向着出口走去。
乔任梁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了。
她审判了怨灵,看穿了人心,但也同样……厌倦了这无止境的、因愚昧和恐惧而生的循环。
所谓的纯恶之局,有时并非源自多么强大的邪恶,而是根植于无法正视自身的弱小与卑劣。
而凌昭,她或许才是那个一直清醒地、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
审判者。
撤离的过程比进入时顺畅了无数倍,却也沉默压抑了无数倍。
没有了空间扭曲和诡异规则的阻碍,救援队伍沿着清理出的通道快速行进。幸存者们大多被担架抬着或相互搀扶着,脸上残留着惊恐过后的麻木与虚脱,偶尔有人偷偷看向队伍前方那个独自走着的、背影清瘦的女孩,眼神里立刻会被巨大的恐惧和敬畏填满,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凌昭对身后的目光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步伐平稳,甚至比一些救援人员看起来还要轻松,只有微微苍白的脸色和偶尔轻蹙的眉头显露出她之前的消耗并非全无代价。
乔任梁、宋立、顾疏桐(搀扶着勉强行走的叶臻)紧跟在她身后,心情复杂难言。他们既是这次救援成功的功臣,也因为凌昭那非人的手段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