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雨的狂暴轰鸣归于沉寂,世界陷入了某种更为可怖的死寂。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确认短时间内没有新撞击发生后,陆一鸣并未像惊惶的兔子般立刻冲出他那狭窄而相对安全的卫生间。两年多的末日小说构思与资料搜集让他比绝大多数人更清楚,灾难过后的短暂平静期,往往是滋生新危险的温床。在这种极端混乱的环境下,理智与谨慎远比勇气更重要,贸然行动往往意味着更迅速的死亡。
他首先做的,是利用LED手电筒那束珍贵如黄金的光芒,仔细而系统地检查他赖以生存的公寓内部。
手电光柱扫过,将一幅末日室内景象无情切割出来。正如他最坏的预料,客厅与卧室的窗户玻璃无一幸免,在超音速冲击波的蹂躏下全部化为晶莹碎末,铺满地板。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外界浓重的焦糊味、刺鼻的硝烟味以及无数肉眼难见的悬浮粉尘,如饥饿的野兽般呼啸灌入房间,卷起碎屑与纸张,发出“呜呜”悲鸣。
窗框的惨状更是触目惊心。坚固的铝合金在恐怖外力下严重扭曲变形,有些甚至被拧成麻花状,连带扭曲钢筋从混凝土墙体中被硬生生撕扯出来,如同骨折后外露的森森白骨,在风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带着大块墙体脱落。
他精心囤积的物资,那些用生命换来的食物和水,虽大部分被家具保护,但仍有一些包装袋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散落一地。家具更是东倒西歪,他先前精心布置用以抵住房门的简易防御工事,例如沉重的实木餐桌和双人沙发,因剧烈震动而移位、翻倒,失去了作用。
万幸中的万幸,是那扇开发商吹嘘能防爆的加厚防盗门本身似乎还算坚固,虽门框变形,门锁报废,但主体结构未被直接破坏。这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然而最让他心头沉重、阵阵发冷的,是建筑本身的结构损伤。手电光柱上移,照亮天花板。那里,有几处明显的下沉和触目惊心的开裂,最严重的一道裂缝如黑色闪电,从客厅中央一直延伸到墙角,甚至能从缝隙中看到上一层楼板的钢筋结构。墙壁上更是布满无数蛛网般的新裂纹,有些细如发丝,有些则宽达指缝,仿佛这栋钢铁巨兽在刚才的浩劫中受了致命内伤,全凭一口气强撑着没有倒下。
这栋楼还能支撑多久?下一次余震,甚至一阵强风,会不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也说不准。答案如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陆一鸣心中盘算,声音因紧张和灰尘而有些沙哑,“这个‘家’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陷阱。必须尽快了解外面的情况,尤其是那些……‘管理者’投放的‘契机之石’。”
他知道,继续待在这随时可能垮塌的垂直棺材里并非长久之计,但他同样不能像无头苍蝇一般盲目冲出去。信息,在这个全新世界里,是比食物和武器更重要的生存资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小心翼翼地,像个拆弹专家,将通往阳台路径上的碎玻璃和杂物清理开一条小道。他没有选择从彻底摧毁的客厅窗户向外观察,那里太暴露了。他来到那个在冲击中被撕裂出不规则破口的阳台窗边,蹲下身,从一个相对安全的角度,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个他曾经熟悉无比,此刻却无比陌生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让他那颗刚刚平复的心脏再次被攥紧,倒吸一口透心凉的寒气。
如果地狱有模样,那大概就是眼前这幅光景。
他所在的这座曾被誉为“明珠”的现代化都市,此刻已彻底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炼狱。远处,那些曾象征人类文明与骄傲的摩天大楼,如同被神明折断的玩具,有的拦腰折断,断口处裸露的钢筋在火光中闪烁着绝望的红光;有的顶部燃起熊熊大火,黑色浓烟直冲天际,如同为这个时代竖起的巨大火炬。更多的低矮建筑则直接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冒着黑烟的断壁残垣,在暗红色的天幕下,勾勒出死亡的剪影。
视线所及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残骸和从高空坠落的建筑碎片。暗红色的“管理者天幕”依旧如一个巨大的锅盖,沉重地笼罩着天空,那些诡异的、由无数复杂几何结构组成的纹路,在城市冲天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淌,显得更加狰狞和不祥。
空气中,充斥着浓烟的刺鼻,更有一种奇特的、带着铁锈腥味和臭氧气息的古怪能量波动。这股气息让他皮肤感到微微刺痛,像是空气本身都带上了某种腐蚀性。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就在这末日画卷之中,陆一鸣的目光被楼下的一处异常所吸引。
在他公寓楼下不远处,那个原本种满月季和蔷薇的小花园中心,此刻赫然出现了一个新生的、直径约两三米的碗状撞击坑。坑的边缘焦黑一片,还在冒着袅袅青烟,新鲜的泥土与被炸碎的石块被暴力地翻卷出来,凌乱地散落一地。
而就在那撞击坑最中央,似乎有几点微弱的、如同心脏般在呼吸、在搏动